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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她最终选了鹅黄的裙装,还正在理裙,浅杏鹅黄的衣带交错系在后颈,细而玲珑,交错间是皎洁玉白的肌肤,一瞥之下亮如月色,几乎能刺伤人的眼睛。

相凝霜初时的一怔已经过去,放下正在绾发的手,撑在颊边盈盈望去:等不及了?

仿佛是昏沉白夜一线,罗帐绣帷下新嫁的美人理妆,一面梳拢云鬓,一面回眼对爱重的郎君,笑言一句。

她声线生来低哑妩媚,无需刻意已是难言的风情,更何况眼下这般咬字轻轻,几乎是打着旋轻俏柔软落进人耳中。

南客慢慢牵起一点冷淡虚浮的笑意,没有说话。

门扉鬼火炽炽未灭,他在火中斜斜靠着,手中擎一支不亮的烛台。

不然呢他纯黑至浓稠的眸子缩了缩,泛出一点恶意来,你忘了本座留着你的命是为了什么吗?

相凝霜已经拣了眉黛随手描眉,闻言没动,只是斜过眼乜他:种花难道是能急来的事吗?

她说得痛心疾首,口吻活像对着不懂事弟子谆谆教诲的老先生:我知道你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久了没怎么见过世面,万物有灵的你懂吧,不是你们不庭山这种乱来一气的做法,得等,得悟,这么美这么金贵的东西哪能说开就开呢,你要真是实在等不及心痒痒的厉害,我给你开一回行不行,让你先过个瘾。

我开花很好看的,你绝对赚了。她信誓旦旦。

当真?他懒散问道,似乎被她说动了,好,那你便试试,若是真合本座心意,本座便将你好好种在坠天河边,千年万年伴本座身旁。

这老变态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还是不开了。她又笑吟吟改口,没有半点负担的胡说,我曾经许过人的,只能开花给那一个人看,不好食言的。

这样吧?她兴致勃勃提议,像是补偿, 你来摸摸我的头发?

相凝霜偏了偏头,撑着下巴看向他,未曾如何便显出一段天真的情致:花木娇嫩,未曾侍弄过的人不小心便碰坏了,趁着还没长成,阁下先拿我练练手吧。

南客闻言皱了皱眉,目光触及她微微抿着的红唇,瞳孔不可自抑的缩了缩。

窗外的不庭山此时下起雨来。

风凄凄雨料峭,她在半合的窗前懒倚,被朦胧笼在烟气中。

然而依旧光艳,秾丽,放肆,如真正雨中花一般,任人如何心硬,一见之下也留情。

南客垂着眼,漫不经心的掷了手中烛台,下一瞬便已到了窗边。

他轻轻低头,青玉珠贝的灯盏剪出他一段侧影,你不怕本座碰坏了你?

淡扫远山眉的女子闻言含笑,似乎半点不曾注意到身后人长长重锦衣袍下流出的浓黑暗影,只是弯着眼睛看着镜中影影绰绰的人影:阁下模样生得这般好,碰坏了也不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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