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洛长鹤吗!
她绝不愿承认她刚刚一瞬间失神甚至慌乱, 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张美貌到害人的脸上移开,谴责道:你自己得好好反思一下!
洛长鹤十分好脾气的应下这样的无端指责:好,我会的。
搁在她颊边的手指却仍然留在原处,一点也没有动弹的意思,相凝霜见惯了他高岭之花做派,与温良恭俭让的行事,一时觉得好笑,偏头去蹭他的手:就只想摸耳朵吗?
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猫,被惯得骄矜,招惹起来完全不计后果。
洛长鹤眸光暗了些,神色却依旧很温和,半晌才又开口道:闭上眼。
又来?
相凝霜愣了,一时卡壳:你是洛长鹤吧?
这不会是南客在忍辱负重伪装佛子吧。
洛长鹤神色轻轻一动。
希望是他吗?他声音低了些,还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只是心情实在说不上好,好了该闭眼了,再晚一会便来不及了。
这还能有什么来不及?
相凝霜神色古怪,越想越离谱,几乎到了要打码的程度,好一会才犹疑的闭上眼,半抬着脸很乖的说话:我只闭一小会哦
话说到一半,她便觉得周身气息变了。
不再是暗室沉沉中的暖香缱绻,耳边仿佛有风,极高极清冽的风,从另一方天地吹来。
她下意识睁开眼
日出漫天。
她一瞬间差点忘了呼吸。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身处雪山极颠之上,放眼望去连绵雪山千里俱白,堆琼积玉,而此刻正正好朝阳初升,连绵雪山映出一片耀目华光,云海翻涌变幻出盛大霞光,于是整片天地,光华大灿。
刹那惊心,人间难有。
她抬着头看了许久,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真美。
她是花木化灵 ,天地造物,生来便亲近日光水色,此刻眼见这样的景致,心境顿时疏朗开阔,一瞬间灵台清明似有所悟,连数日停滞的心法都隐隐有所突破。
她正要琢磨,一旁的洛长鹤却突然开口,语气轻柔,简短一句提点:凝神。
相凝霜不再犹豫,盘膝坐下运转真气,淡白光辉自丹田升起,悠然运转十二周天,却依旧如之前一般堵在最后一道关口,正僵持之际,身边的人却忽然抬起手,为她拂去肩上落雪一般,轻轻一抚。
轰然一声,有大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