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顾风檐一瞬不瞬,触感从小腿窜上,一阵痒意,心口像是有嫩芽破土似的,蚂蚁啃咬的轻痛,呼之欲出的酸涩饱满感。
这人是在勾自己还是没在呢?霍端想着。
队伍排了一大长溜,霍秀玲站在旁边看着,刨去些二流子,懒汉,总共写了十五个人的名字。
人散得七七八八,桌前最后两个人是顾风檐上回上山碰见的沈定山媳妇赵氏,和村东头的余氏。
赵氏脸上堆笑,“檐哥儿,我家算我一个,我认识药材。”
余氏跟着说:“我家两个,我和孩子他爹。”
顾风檐看着两人,赵氏上回还在跟他阴阳怪气,而余氏,拱火也是一把好手。
风水轮流转,如今倒是见她们一脸笑,还真是稀奇。
“人够了,二位嫂子回去吧。”不必霍秀玲提醒,顾风檐知道这两人是什么货色,便头也没抬地把写满名字的纸卷起来。
赵氏登时脸黑了,“这才几个人,刚才那薛家媳妇就排我前面,你也没见不要啊,合着看我好欺负是吧?!”
顾风檐忙活一天,早累了,连眼神也不愿给她一个,话也说得直白,“阿嫂,我们这招工可是看条件的,认识药材是一方面……还要手脚勤快,仔细,嘴不碎。阿嫂挨个村民问过去,您占哪样啊?”
这回不仅赵氏,余氏脸也登时一黑,“檐哥儿,你说她便罢,搁这儿指桑骂槐,当你嫂子好糊弄呢?!才赚几个臭钱啊,就敢拿着鼻孔看人?!”
她这大嗓门一开,好事者一下子全聚集过来,窃窃私语。
“阿嫂,檐哥儿话说得够清楚了,也犯不着跟我们闹,您心里自己掂量着几斤几两,要么问问大家伙,檐哥儿说得您占哪样?”霍端见她撒泼起来了,忙把顾风檐拉起来,护犊子似的藏在身后。
余氏不罢休,冷哼道:“哟,傻子二蛋,我怎么见你现在不傻了!别以为你是个傻子老娘就不敢拿你怎样?!”
说起来就要撸袖子。
这时候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见是余氏和赵氏,大家心里门儿清得很。
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家有点什么事传的比长翅膀还快。
就知道内情的人说,“余嫂子和赵嫂子,你俩就别瞎掺合了,余嫂子家吃饭的碗都得搁到二天,更别说你家汉子一件衣服一个月没见洗过……麦子地里草都能吃人了,怎么敢说自己勤快,真勤快人都要羞死了!”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
余氏厉害人,撸了袖子要把多嘴的人撕出来,“哪个王八蛋在这胡乱嚼舌根?!有种出来叫老娘看看你长了几张嘴?”
一群人只管看热闹,哪儿能真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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