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户人家连主子都不能大声,那仆从为什么可以?”
她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奴大欺主,就只晓得,她是出钱的那个,那底气就得足一些。
这是赵宛舒说的,当你分不清情况的时候,你得弄明白,谁才是能做主的那个,若是你出钱雇了丫鬟,结果丫鬟还办不成事儿的,那就说明是丫鬟能力不行,那便能撵了出去。
赵青栀板着脸道,“难道主子连丫鬟都不如吗?既是如此,我也不敢要仆从的,我觉得我就能照顾我好爹,大不了等以后忙不开的时候,再去外头寻人就是。”
顿了顿,她抬了抬下巴,“而且,我阿宛姐姐说过,等她闲了后,就来燕北城来寻我。我不会看人买人,自有她给我掌眼,自有她给我理顺劳什子章程的!”
刘嬷嬷没想到,都离开梨花村了,赵宛舒那死丫头还阴魂不散!
她可不想再跟那敏锐的丫头打交道了!
她皱了皱眉头,“姑娘,咱们家哪里需要外人来掌眼的?这说出去,不是叫人笑话吗?我……”
赵青栀不悦地截断她的话,“刘嬷嬷,我知道您是为我的好,但是,阿宛姐姐才不是外人。她帮了我们家良多,那就是我们的亲人。前头,赵公子可是说过奶奶好歹是养我爹一场,那就还是存着亲情的,既是如此,阿宛姐姐她们不也是我的亲眷吗?”
“这亲人间,哪里有什么外人的说法。我亲人可是不会害我的!”
赵青栀这话说得无心,只是脑中灵光一闪,想拿前头赵释帆说过的那些话堵刘嬷嬷的嘴,但落在李嬷嬷这种心有千千结的人耳中,那就是说她会害了。
她因着赵宛舒的缘故,的确也没存着什么多好的心思,但却没想着害人,最多也就是给点小教训,让他们过得不舒心一些。
而且,她不过是下人,在老太太的态度明确前,哪里能真的明目张胆害赵青栀等人!
但她也不会让赵青栀被赵宛舒笼络了去,不然以后岂不是吃里扒外?
刘嬷嬷心里不高兴,面上却依旧温和,“是是是,姑娘是一片赤诚之心,那是姑娘善良孝顺。但人都说人心隔肚皮,而今您已经是咱们赵家的人,是咱们赵家的姑娘,今后不管如何,府中都不会亏待了姑娘。”
“但外人可不是咱们府中的人,瞧着咱们锦簇繁华的,也不会少那些眼皮子浅的盯着府中以图些……”
“我不准你这么说三叔和阿宛姐姐他们!”赵青栀听不下去了,她气得脸颊通红,眼睛却极亮。
她瞪着刘嬷嬷,目光尖锐,“刘嬷嬷,我家能今日,我们姐妹能够活下来,全赖着三叔一家。他们才不是你嘴里那样儿的人!”
“你再如此说,可别怪我不客气!”
刘嬷嬷没想到赵青栀气性竟是这般大,她不过说了赵家三房一嘴,她居然真的撕破脸皮跟她争吵。
她心里暗暗叫着糟糕,嘴里却道,“好,我是为了姑娘着想,姑娘若是觉得我这个老婆子嘴巴碎,惹了姑娘不快,那我便不说了。只是今后姑娘若是叫人骗了个好赖,可别怪老婆子没提醒你!”
赵青栀倔着小脸:“不劳你费心。”
刘嬷嬷冷笑,“那好。姑娘领着人就走吧!我老婆子伺候不起你了!”
赵青栀气呼呼地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一溜儿的四个下人,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却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因为赵二湖和赵李氏已经谈完了,赵李氏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赵二湖则是低眉顺眼。
赵青栀瞧着就觉得不好,她皱紧了眉头,还没说话,赵李氏就如斗赢的老母鸡一般,高高翘着尾巴道,“老二啊,你晓得娘是为你好就成,你可别像有些贱丫头一般,不识好歹!”
赵二湖垂着头应着。
赵李氏见此愈发得意了,“那成,也给我安排一间房!”
赵释帆使了刘嬷嬷出来回话,刘嬷嬷双手交握腹部,笑眯眯道,“看来二爷跟你母亲是解了误会了,这敢情好,以后去了燕北城,好歹能相互照应。来,李老太太,这边已经给你安排了上好的厢房!”
赵李氏趾高气昂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