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跑到没人处,想起方才的种种,盛林氏就再也忍不住了,压抑着嗓门大哭了出来。
她自问此生都不曾受过这般的罪过,无论是少女时代在娘家,还是出嫁后的日子,都不曾有过今日的委屈。
姚氏是什么东西,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而且,她也不是真的眼瞎,若是盛槐真的没有丝毫的想法,为何在安慰人时会把人揽在怀里的,她只是不想太揭穿罢了!
都是做了多年夫妻的人,她也不是诚心不想过日子,毕竟若是要过日子,总是得稀里糊涂些!太过计较,总是没有好处的。
她在巷子口等了会儿,可盛槐父子竟是都没有追出来,头先帮着那贱妇也就罢了,现下竟没人出来安抚她。
她心里顿时就哇凉哇凉的。
这些人,竟是连面子功夫都舍不得做了吗?
她又气又恼,却也不好再回头跑进院子里了,便捂着脸先回了家。
等到刚回府,就被人请去见盛槐的爹娘,其实两老也没啥事,不知道是不是听到方才她与盛旷起地冲突,现下也就是请她过去敲打敲打。
无外乎是要她记清楚身份,毕竟也是盛家儿媳了,那就该好生地为他们盛家着想,可别任性。
盛林氏平日里对待公婆那向来是尊重的,但是,当下听到这些,又想起院子里的姚氏,她就悲从心来。
“爹,娘,你们若是觉得我不够好,不若把我休了算了。我自问这些年兢兢业业,便是对待我亲爹亲娘,我都不曾有过对你们的恭敬孝顺。”
“我自嫁给盛家,又是恭顺公婆,又是生儿育女,又是照理家业,我自问做得已经够多够好了,但若是你们还觉得我不行,且去寻个比我更好的来!你们是不是也觉得那姚氏比我好?”
“我告诉你们,你们寻旁的可以,但若是寻她,我便是一头碰死在你们盛家跟前,我也绝不会准许这贱妇进门的!”
她声嘶力竭地吼道。
盛母本只是打算叫了儿媳过来敲打敲打,叫她知道,便是她姐妹娘家有起复的可能,也断然不能叫儿媳没规矩地压在他们头上来。
结果,没想到她话才说了两句,盛林氏却是要死要活起来。
她满脸愕然,又是心里极不舒服,“你说话便说话,寻死这是做什么?敢情是觉得我们盛家亏待了你吗?当年可也不是我们求着你进门,我也是问过你们林家的,不然以你们林家的家世,那是断断配不上我们家的门楣的!”
“你进门那么多年,连个儿子都没生下,就是阿旷都是外头抱来的。但是我儿答应了,我也不好为难你,你倒是好,如今在我跟前蹬鼻子上脸的!”
“我还没怪你断我盛家香火呢!你再嚷嚷,你信不信我真叫人来休了你个没规矩的恶妇!”
盛林氏听着,心里愈发难受了,“我是恶妇?那你们是什么?我且问你们,阿旷到底是不是姚氏和盛槐所生之子?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当成傻子一般蒙骗了?”
“让我把盛旷当成亲儿养大,可却把人家亲娘当成干娘认了,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演什么母子情深!真是把我当猴耍啊!”
盛母愣了愣,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你,你胡说什么?”
“你说话都打磕巴了!”盛林氏尖声道,“我方才可是去见过姚氏的,她和盛槐都抱成一团了,这件事更是姚氏亲口承认的!”
她咬定了事实,目光紧紧地盯着盛母,想寻出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