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吱吱!”
黑黢黢的王宫牢房里,哈利正无聊地摆弄着刚逮住的肥老鼠。
哎……被关在这破塔楼里都三天了,马的臭女人你倒是放个人进来跟我打一架啊,哪怕跟我对骂两句也行啊!
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王后的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个腿很长的臭女人看了一眼就气得直哆嗦,差点儿把自己给砍了?
哈利一边后悔没偷偷拆开信看一眼,一边随手捏开灰毛老鼠的嘴巴,从自己晚饭的肉排上抠了一条肉丝下来,动作粗暴地塞了进去。
灰毛大老鼠先是抗拒地摇着脑袋,然后是凶性大发地啃哈利的手指头,最后含着嘴里的肉丝开始欲拒还迎地舔他手上的肉沫……
哈利懒洋洋地瞥了眼自己的晚饭,样式倒是相当丰盛,面包、肉排、奶酪、甜菜汤……居然还有一碟卖相还算不错的黑布丁。
这些东西倒是没多珍贵,不过普通的监狱里肯定是吃不上的。但他依旧没什么食欲,每样都只是草草地动了一点儿就扔在了旁边,一多半都喂给了上门拜访的“小客人”们。
墙角的老鼠一家可算是开了荤,两三天的功夫就丰满了一圈儿,最肥的那只因为吃得太多,撑得肚皮溜圆地卡在了洞口,被穷极无聊的哈利逮住玩了好久。
在哈利看来,这些饭菜也确实只配喂老鼠。
凡金斯家好歹是大贵族,即使后来有点落魄了,但也能去某个人傻钱多的亲戚家混饭吃,身为族长的哈利更是从来都没为吃得发过愁。
这牢饭虽然种类丰富,但面包实在是糙得很,肉排的纹理也粗得吓人,一口咬上去又硬又柴,奶酪也有些微微的酸味,闻一下就知道品质不太好……
把灰毛客人的肚子搞大之后,哈利用叉子把碟子里黑乎乎的肉饼扎了起来,凑合着咬了一口,勉强算是吃过了晚饭。
所谓的黑布丁,就是以兽血为原料,把剁成末的动物内脏和燕麦揉在一起,放点调味料然后用水煮出来的玩意。
在威廉评价里,这东西腥臊兼备,属于相当难以下咽的黑暗料理,但却备受法兰贵族阶层的追捧。
在他们看来,相比切、煮、烤、这种简单的烹饪方式,黑布丁这种工序“复杂”的食物,是家里养得起厨子的人上人才能吃到的美食,已经超脱了菜品本身的意义,成为了贵族身份的象征。
“还凑合吧……”哈利嚼着嘴里口感粗粝的肉饼,一边喷着肉沫一边吐槽道:“不过比安德森家的厨子差远了!”
“嘎吱。”
老旧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响起,牢房的门口处投进了一缕灯光,两名狱卒按着一个满脸青肿的男孩儿,满脸丧气地推门走了进来。
“不许碰我!我要把你们两个贬成贱民!呸!”
男孩儿的脸肿得跟个猪头一样,但仍旧嚣张的不行,拼命踢打着身边的狱卒,嘴里也一刻不停的咒骂着。
两名狱卒可能是习惯了,裤子被踢得全是脚印依旧默不吭声,一个人打开了哈利对面的牢门,另一个人则把不停挣扎的男孩儿推了进去,咔哒一声挂好了锁头。
开门的狱卒拍掉了裤子上的灰尘转头就走,另一名狱卒则气恼地瞪了牢房里的男孩儿一眼。
“你敢瞪我?”
男孩儿努力瞪大了肿着的眼睛,一口唾沫冲着他的脸就吐了过去,那名狱卒只觉得脸上一湿,伸手抹了一把后气得满脸通红,抽出腰间的棍子就要过来揍他。
“你这个该死的小……”
“行了!行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狱卒一把扯住了他,被吐了口水的侍卫也只是一时激愤,有了台阶下之后顿时变得欲拒还迎,半推半就地和同伴一起离开了牢房。
他们两心里都清楚,这小王八蛋不是第一次进来了,到现在都还活蹦乱跳的,家里一定是个大贵族。他们不过是小小的狱卒,面对平民和小商人还能耀武扬威一把,要真惹上了这小子搞不好要倒大霉。
老旧的大门砰地一声重新关死,牢房里再次暗了下来,这座牢房虽然还算整洁,但连个蜡烛都没有,头顶的气窗里的月亮就是唯一的光源。
那水银泻地般的光亮美丽且静谧,不过在多了一个讨人厌的新客人后,牢房里的气氛和宁静已经彻底沾不上边了。
“一群该杀的贱民!鬣狗!垃圾!”
也不管那两个狱卒能不能听到,牢房对面的男孩儿攥着栏杆冲着牢门咆哮道:“我要砍你们的头!还有那个蠢女人和她那个女儿,我要把他们撵到街上去和那帮贱民抢灯油喝!”
哈利不耐烦地端起甜菜汤扔了过去,木碗磕在铁栏杆上,发出了砰地一声脆响后四分五裂,里面的菜汤洒得男孩儿满身都是。
“闭嘴!再让我听到你说话我就揍你!”
对面的男孩儿惊愕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菜汤,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满脸横肉的哈利,随即猛地反应了过来,攥着栏杆暴跳如雷地吼道:
“我要砍你的头!你这个x毛长在脸上的贱民,我一定要砍你的头!”
听到他的骂声后,哈利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上的胡子,随后眼睛一瞪,抓起身边油腻腻的肉排丢了过去,吧唧一下砸在了男孩儿脸上。
“马的!你是不是当老子开玩笑?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话,老子立刻就过去揍你!”
那枚厚实的肉排正中靶心,砸得男孩儿仰天栽倒,躺在地上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他喘了一会儿才重新站了起来,怀疑人生似的地抹了把脸上黏糊糊的肉汁,随后气得浑身发抖,咆哮一声便抓起肉排扔了回去。
眼疾手快的哈利一把接住,随后再次扔了回来,依旧精准地呼在了男孩儿脸上,那巨大的动能再次放倒了他。
“啊!”
烤的有点老的肉排又厚又结实,两次投掷下肉汁已经被甩得干干净净,这一下砸的可谓结结实实,把他的鼻子都打破了。
重新爬起来的男孩儿两眼含泪,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咒骂道:“你……你这个……x山羊的猪倌!你这个魔鬼的子孙!”
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在给敌人提供“弹药”,他没有再把肉排扔回去,而是选择了更为原始的攻击方式——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
“he tui!”
“马的!你恶不恶心?”
对哈利来说拳拳到肉或者问候对方祖先都可以理解,但薅头发吐口水就太下作了。他嫌恶地避过了浓痰,冲着对面的男孩儿吼道:“小崽子你给我等着!我这就来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