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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秘密理应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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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婆子听得眼皮直跳。

“娘俩”这种词怎么都冒出来了!

萧夫人本人也险些掩口。

糟了,一个上头,又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看来夫人这是真心拿吉姑娘当亲女儿看待了呢!”春卷在旁及时说道。

“啊,是……瞧我这张嘴,净说心里话……”萧夫人赶忙接过话,不甚好意思地道:“阿衡,你可别怪伯母太厚脸皮才好。”

“伯母说得哪里话。”衡玉笑着端起酒杯:“我便借花献佛,先敬伯母一杯。”

见局面稳住,春卷缓缓松了口气。

好在夫人没将“娘俩”说成“婆媳俩”,否则她救也不知该如何救了!

衡玉一盏酒入喉,却是微怔。

这酒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永阳长公主府上的浮玉酿。

虽说浮玉酿并非长公主府独有,但别处所酿,论起醇香却皆差了一等。寻常人或辨不出太大区别,然她阅酒无数,又吃惯了长公主府的这一壶,几乎一口便尝出来了。

所以,萧伯母方才所说的使人送了年礼来的故友,是长公主殿下吗?

殿下从未与她提起过和萧伯母母子二人有旧。

而萧伯母和侯爷,也从未与她提起过……

衡玉不由又想到了出京前永阳长公主亲手系在她身前的那块玉令——

故交……

当下的定北侯府,看似与长公主府可谓毫无交集。

反而是当年的舒国公与长公主同为她阿翁的学生,二人又有着一同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情谊……

与萧夫人母子有旧,殿下未说,只能是不便说。

殿下与她之间,自无甚不便。

如此便只剩下一个解释——要替他人保守秘密。

既是秘密,便理应要被保守的。

衡玉未多问半字,点头称赞道“果然好酒”。

此酒醇香绵长,却不轻易醉人。

衡玉自萧夫人处离开罢,吹着夜风,眼神反而愈发清明。

她遥遥看了一眼萧牧居院的方向。

他今日未来,并非是因为公务繁忙吧?

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公务。

她轻呼口气,道:“翠槐,明早去请严军医来一趟,替我诊看头痛之疾。”

虽尚无具体方向,但今日所得,总要和严军医通一通消息才行的。

“姑娘头痛?那婢子现下去请严军师吧?”翠槐忙道。

“现在还不疼呢。”衡玉煞有其事地道:“只是酒后吹风,最易头痛了。”

翠槐费解。

头痛这种事……竟还能预定的吗?

这厢预定了头痛的衡玉慢慢走着,萧夫人那边则正查看着一折礼单。

“殿下今年送来的东西尤为地多啊。”身边只一位贴身嬷嬷在,萧夫人笑着感叹道:“怕是因为有阿衡在。”

“是,有七八车呢……”嬷嬷笑道:“殿下一贯仁厚念旧……”

“是啊。”萧夫人笑意渐收,眼神有些虚远。

好一会儿,收回神来,忽然道:“景时那小子近来是不是过于体弱了些?怎么瞧着都像是又瘦了,虽说公务压身,可三天两头不是风寒便是头痛……该不是旧伤复发,不敢同我说吧?”

嬷嬷点头:“侯爷是清减许多……”

“将殿下此番送来的药材都拿去严军医那里,叫严军医看看有无可用的,都给他用上!”萧夫人叹气道:“年纪轻轻,身子可不能垮,我还等着早日抱上娇孙呢……”

嬷嬷笑着应下来。

……

次日,严明替衡玉“诊看”罢,离去之际,心情喜忧参半。

接下来数日,衡玉几乎成日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而多思总易多梦,夜间入睡时,脑子也总不得清静。

这一夜,她又做了一个极长的梦。

这梦一反常态,竟极安宁。

梦中是些旧时情形,她与阿翁同游山川,登山观日出,赤脚过浅溪,追蜻蜓,捉小鱼……

肥嘟嘟的花猫甩着尾巴,阿翁于葡萄藤下作画……

四下陡然变暗,黑暗中葡萄藤伸展着有些诡异,她连忙抓住阿翁的衣角,却觉手指逐渐无力,眼睁睁看着阿翁的衣袍被自己松开,而阿翁仍自顾往前走着,似还不知落下了她,她又急又慌地喊出了声——

“阿翁,等等我!”

衡玉猛地张开眼睛,入目室内已然光亮。

“姑娘!”

吉吉快步走来,她听到了姑娘那声喊,姑娘这是又梦见阿翁了——

“吉吉……”

“姑娘,婢子在呢,都是梦……”吉吉来到床边,放轻声音说着,拿帕子替衡玉擦着额角汗珠。

衡玉呼吸不匀,眼神变幻着,声音也有些涣散一般:“快去……”

“姑娘要婢子去做什么?”

“取纸笔……”衡玉的声音忽然变得清醒,似同朝阳刺破迷雾:“取纸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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