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经过三十多次会诊,四十三次下达病危通知书。
现在家属也不管了,钱也不交。肇事者是患者本人。
三年前急诊期过后,脑干出现一个囊肿,花生米大小,一直没有明显变化。
副教授简单报告了一下病历之后,接下来就是请赵一霖看ct和核磁共振。
赵一霖只是瞄了瞄,加起来,看了5分钟。
刘牧樵不同,他从报告病历时起,就在看核磁共振片和ct片,十分投入。
三年的影像学资料,他一张一张看下去,这是一个演变过程,对于丰富自己的知识库,有很好的价值。
院长说:“赵教授,您看,有希望恢复吗?”
赵一霖脸一红,赶紧说:“不急,等刘博士看完片子再做结论吧。”
院长说:“那好。我和你们清江大学附属医院的郝教授是同学,我们都是湘雅毕业的,我这次就是通过他,才联系到你们。”
赵一霖微微一惊,说:“没想到,您和郝教授还是同学啊,都是医疗界的栋梁。”
“你们研究这方面的疾病多久了?”
“不久,也是从京城国际会议后开始的。京城那次的会议,你们医院应该也派人参加了吧?”
科主任赶紧回答:“参加了,我们是黄教授去的,最近,他出国了,在夏洛特大学综合医院做短期访问学者。”
刘牧樵明白了。
这就是没人认识他的原因。
那次在京城,刘牧樵的学术报告,至少有400人参加了。
院长默默算了一下时间,说:“这么说,脑干穿刺,你们做的病例数还不会很多吧?”
赵一霖说:“不多。总共是三例,两例脑干出血,一例脑干囊肿,不过,所幸的是,这三例都存活了,并且,预后都很好,没有太多的后遗症。”
院长是行家。
他没有鄙视他们,三例病人是不多,但脑干就不算少,他客观地说:“三例,很不错了,特别是三例都存活下来了。很不错。”
刘牧樵悄无声息离开了阅片灯,回到了座位上。
“可以了吧?”
“可以讨论了。牧樵,你看情况怎么样?”
刘牧樵转头,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眼睛停在院长身上,说:“领导您亲自出马,这很难得。”
院长被一个跟班表扬了一下,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有一丝尴尬。
他没有表示,只是看了一眼赵一霖。
院长之所以亲自出马,他是有目的的,主要目的是他从郝教授那里了解到,赵一霖团队很厉害,作为改革开放前沿的花城,人才观念是非常的前卫,只要你有本领,可以不看你的出身,安泰医院虽然小,只要是你是人才,我就要。
他是准备挖赵一霖的。
作为花城,比清江市就不知先进多少倍了,只要他来,安家费很好说,几百万的房子送你一套。
刘牧樵接着说:“这个患者比较复杂,比清江大学附属医院那个要复杂一些,关键是大脑组织有损伤,轻度的脑萎缩,所以,清醒以后,智力会是一个问题。
其次,脑干囊肿的位置比较特殊,接近延髓,这是一个挑战,过去我们做的位子都高一些。
延髓是初级中枢,穿刺风险比较大。第三,我注意到了,脑干一部分纤维有错位,也就是说,脑干纤维损伤后,纤维的修补有些错位。我们土话讲就是搭错了神经,清醒以后,会有些诡异的行为,这点,必须有些思想准备。
第四,穿刺也有风险,这个部位是血管集中的地方,一旦穿破了,就有生命危险。不过,也不是太担心,我已经选择了一个好的进针部位。我就说这么多。”
“赵教授,您请!”院长对刘牧樵的意见没有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赵教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