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和史密斯进了重症监护室。
赵一霖开始检查病人。
“高热、深昏迷、鼾声呼吸、心率115次.分钟,偶发室早,呼吸28次分钟,血压160100mmhg,血氧85……”
他把检查结果报告出来。
其实这些数据都显示在监护仪上。
符合脑干出血的表现。
刘牧樵的眼睛盯着ct片,脑干有10毫升的出血量。
必须立即清除血肿!
“怎么样,有希望吗?”史密斯问。
这种类型的出血,霍普金斯医院也是没办法的。生命禁区,他们也没敢进去,虽然前两年见刘牧樵突破了这个瓶颈,他们也试了试,但是,做了3个之后,放弃了。
因为,3个,都失败了。
他们再也不敢试了。
“成功的概率是60%。”刘牧樵说。
刘牧樵也没有100%的把握,脑干的特殊性太强,出问题,不是技术问题,而是疾病的本身。
脑干不仅仅是神经纤维经过的路径,这里还有很多生命中枢。血压、体温、呼吸的中枢都分布在这里,损伤了任何中枢,都威胁到生命。
邹庆祥很熟练就给病人理了一个光头。
手艺还是过去那样娴熟,又快又好,油光发亮。
“这里做吗?”
史密斯才反应过来,他惊骇地问。在他的潜意识之中,手术必须是在手术室进行。
“病人能搬动?”
刘牧樵反问一句。
虽然床铺可以推动,不需要上担架,但是,上手术台是需要搬动的。
也许,搬动一下,病人这口气就没了。
史密斯还是难以转过神来。
“在这里做穿刺,不符合规程啊!”
在西医里,规程是非常严格的,到了非常刻板的程度,甚至有规程正确的意思。
就是说,你有更好的方法救治病人,如果不符合规程,那么,是违法的。
病人在符合规程的情况下医治死了,没责任,但是,不符合规程死了,即便是没责任,你也得负责。
刘牧樵瞥了一眼史密斯。
“你请我医治,也不符合规程——我没有注册!”刘牧樵略有些生气。
“呃……不同,我愿意承担责任。”史密斯说。
美式法律和国内不同,治疗组的最高级别医生,有权决定由谁来治疗,即便是国外的医师——他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就行。
“请我做,就在这里做,上手术台,我不同意,因为道理很简单,死亡的机会非常大,很快就可以脑疝。”
刘牧樵的话很坚决。
他这是对病人负责。
“好吧,我妥协了。”史密斯是一个开明的人,他愿意承担责任。
接下来,邹庆祥开始消毒。
这都是邹庆祥的活。
很久没有干这种活。
他现在做帕金森根治术,也需要穿刺、消毒、备皮。
他是主任,他是老大,这些活不是他做的。
他又一大群下级医生,他们抢着做。
再说,高级专家做这活,太丢人了。
不过,今天不同。
今天上午主刀医生是刘牧樵,刘牧樵是神医,泰山北斗,天空的太阳,给他打下手,光荣。
更关键的是,这种滋味,很好——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他的准备工作做得既快又专业。
赵一霖还是过去的角色,他专注患者的生命体征。他有种守护神的尊严,几乎是目不转睛,盯着心电监护仪。
病人时不时来一个室性早搏。
室性早搏需要警惕,它有可能转化成频发室早,再进一步就是室颤。
室颤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心脏骤停。
虽然并没有停搏,但是心脏无效收缩,没有血液泵出,等于是心脏停止了。
医院里用的除颤器就是清除室颤的。让心脏有节律地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