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珠一听疯狂摇头,连连退后赶忙阻止,“我家大人身娇肉贵,不行,我去城里买药。”
“用不着。”沈娆靠坐在宽敞的竹椅上,额头被冷汗浸湿,微微仰着头强吊着精神硬撑,招招手,“大夫,劳烦直接缝,我不怕疼。”
自从沈家被下令抄家灭门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四肢百骸都是麻木的,只有在疼痛中才能找回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她不怕疼,疼痛能让她记住教训,记住自己还活着。
“好,姑娘有气魄,老朽佩服。您忍一忍,老朽动作尽量快一点。”大夫做好准备后,用桑皮线为她缝合伤口。
沈娆虽脑袋昏沉,眼神却始终清明,因为太过疼痛脖子青筋都暴突,全程愣是没吭一声。
站在门外的温靖城见后,微微垂下眉,转身离去。
深夜子时,沈娆喝了药在榻上睡着,就连睡着都在皱眉,应该是疼痛太过很不适。
谢槿将带来的物证装在包袱里放在她枕边,指腹似乎是想触碰她,后又缩回手。再看看睡在椅子上的高珠,睡的简直跟猪一样,自己现在当着她面神不知鬼不觉把沈娆宰了,她都发现不了。
这样的护卫?能护个屁!
他不放心,一直盯着站到寅时才松动下僵硬的肢体,转身离去。
他前脚出门,后脚高珠迷茫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眼,打个哈欠,看看寂静的房间,再看看熟睡的自家大人,安心继续闭眼睡觉。
翌日大理寺公堂之上,大理寺卿崔建迷看见左少卿刘贺出现后,手中端着的茶盏一颤,颠簸出不少水,惊掉了下巴:“刘贺啊,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虽说刘贺长的跟英俊丝毫不沾边,但也不至于如此吓人。这脸被纱布包裹的,只露出那双细小的眼,整个脑袋都肥了一圈,胳膊也吊着,腿上缠着纱布……
早早到来的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温靖城,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刘少卿,您还好?”
“好个屁。”刘贺拄着拐杖来的,要不是自持身份当众撒泼掉价,他都想把拐杖摔地上,咬着牙,怒不可遏地说:“居然有匪徒在路上袭击本官,套了麻袋,把我打成这样!天子脚下,太猖狂了!”
贼人趁他昏迷不醒,把他套了麻袋打的半死不活。那群锦衣卫平时嚣张跋扈,把自己吹的天花乱坠。居然连小小贼人都敌不过,全是废物!
大理寺卿一听愤怒,“哪个匪徒如此手段狠辣,你可见到他模样了?”
“没有……”刘贺想到此心中憋闷难受,谁都没看见匪徒长什么样,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如果他知道揍他的人就是他口中废物锦衣卫,怕是更要憋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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