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处罚太子,朕即刻将他送回郢都镇守边界。若是处罚沈少卿,那便跪在太和殿外两个时辰。”
沈娆思忖了片刻,跪下来,“臣这就去罚跪,谢主隆恩。”
弘宣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悠哉悠哉地问:“你不怨?”
她声音坚定:“臣不怨。”
“为了太子?”
沈娆一甩袖子拱手行礼,正色道:“臣是不愿让陛下,让大宁,失去一个像太子这样,前途无量未来必有大作为的有才之人!”
弘宣帝说:“冠冕堂皇的话不必说,朕知道你这些年圆滑世故都是被逼无奈,朕也懒了听你摆戏台唱大戏。”
看来他什么都知道,沈娆一点也没有被戳穿的羞愧。
“朕需要你去做一件事,但这件事很凶险,或许你会折在其中。若是成功,或许日后你能达到你父亲曾经的位置。”
曾经的位置?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内阁首辅。沈娆难掩心中的激荡,面色怔松,不可置信地看向弘宣帝。
弘宣帝见她那神情,就知道她半信半疑。把她招过来,告知她所需要做的。
沈娆听后下意识蹙眉,“狐假虎威,嚣张跋扈?还真是招人恨。”
弘宣帝目光锐利而坚定,淡淡地道:“朕需要你去点燃火药的那把火,不过你可能,不,你绝对会遭到攻击,你敢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娆无惧生死,她需要个机会,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她跪下来,沉声道:“臣只恳求陛下能还沈家清名!”
弘宣帝怔住,似乎是陷入沉思出了神,许久后,方才说:“朕会的。”
“谢陛下。”
弘宣帝语重心长的道:“在你们离开京城这些日子,有些人,开始不安分了。”
还未离宫的谢槿自然听说了沈娆被罚的消息,他猛地站起来,大步迈开往外走,而后要当越过门槛时,“陛下为何罚沈娆?”
陆远摇头称不知。
谢槿在想莫不是知道了他们二人的事,后来想想不对,若是知道,自己这个天子近臣怕是惩罚更惨。
可若是他去,必然会开罪皇帝,到时救不下沈娆,连自己也择不出来,怕是得抱着一起栽了。
他神色巍然不动,内心确是犹如风云变幻,极其剧烈,拳头握紧骨节犯青,而后长长舒口气,“太子现如今在先皇后寝宫,怕是无人告知。”
陆远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我这就去。”
现下只能寄希望于太子了。
太和殿外,沈娆穿着红色官服跪在冷硬的石砖上,腰身笔直,没有半分弯曲。虽外表看着纤弱,却是断不能失了气节。
许多朝臣们仿佛约定好了似的,都围在这远远的看热闹,小声议论,揣测圣意。
本以为太子大战告捷回京,那肯定是圣眷正浓,日后风生水起。可这现在对接他回来的有功之臣,尤其是这位太子表姐,不赏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