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非常的绅士,总是比她考虑得周到,尤其是在旅行中,她偶尔为了某个美丽的风景会忘记一些事情,而他却总是帮她记得。
艾伦说,过了二十五岁,爱情就是个屁,找个适合自己的男人,远比爱情要重要一百倍,但前提是,适合!
她不知道穆枫是否适合自己,或者是自己是否适合穆枫,所以,穆枫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她就有些诚惶诚恐。
于是,当他再说到类似的话语时,她忍不住就提醒着他:“穆枫,我是离婚了两次的女人”
“我是离婚了一次的男人,”他迅速的抢断她的话,然后微笑着说:“你能告诉我离婚两次和离婚一次的区别么?”
“”
汤淼来找她的时候,她刚从苏格兰回来,正在和艾伦翻看着她在苏格兰照的相,而艾伦正在讲着她所知道的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故事。
玛丽直到死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临死前她说:“她怕我,并且还恨我。她恨我是因为我漂亮,而她不漂亮;是因为我有三个丈夫,而她从没有结婚;我有个儿子,而她没有小孩;还因为许多人”
门铃就是在这时响起的,恰好打断了艾伦正说得口吐白沫的话。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看了艾伦一眼,见她没有动,最终还是她放下手里相册走过去拉开了门。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那个长得无比妖孽的汤淼,而他此时正斜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有事?”她迅速的反应过来,用镇定的眼神看着他,却开玩笑的问:“是不是又要请我吃冰激凌蛋糕?”
汤淼就笑,极其妖娆的那种,“哪儿能每次都请你吃冰激凌蛋糕呢,何况那蛋糕多贵啊,我这一次是想请你看一本书来着。”
“我这里很多书看了,”木槿淡淡的拒绝着:“教授让我看的书我都看不过来呢,所以,你的书,我估计没时间来看了。”
汤淼依然不生气,脸上依然笑得非常妖孽,轻声的道:“我这书不长,无字,和小时候的连环画差不多,不耽误你多少时间,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就能看完。”
“哦,这样啊,”木槿略微沉吟一下点点头道:“那成,你把书给我吧,我看了明天还给你。”
“不要还的,”汤淼说话间递过来一本包装得极其华丽的书来递给她:“这本书是送给你的,看了喜欢就收着,不喜欢就扔掉吧。”
木槿点点头,接过这书,也不邀请他进门来坐,而他也算知趣,即刻优雅的转身离去,动作轻盈得好似连风都不曾惊醒。
木槿关上房门转身回来,艾伦忍不住惊叹道:“虽然见了他很多次,但是每一次他都让我惊艳。”
木槿就笑,她不由得想起03年时那跳楼的哥哥,他演的《霸王别姬》一样让人惊艳,而她则最喜欢哥哥的那句“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艾伦笑问:“红袜子给你送了本什么书?能否借我看一看?”
木槿摇头,随手把书扔进床头柜的抽屉里,淡淡的道:“我自己都不打算看,你看什么?你论文写完了么?”
一句话,直接让艾伦还笑着的脸变得沮丧起来,不再和木槿说八卦,迅速的开了自己的电脑,再次为她的论文惆怅起来。
木槿最初的确是没有打算看汤淼送她的那本书,可人有时候会好奇,或许是心里惦记着某个东西时,其实是睡不着的。
她是在夜深人静时,艾伦已经睡得传来轻微的鼾声了才悄悄下床来的,鬼使神差,她居然又把那本书给拿了出来。
没敢在宿舍里看,因为怕自己看见什么惊诧的东西叫出声来,所以她披了件外套,悄声无息的下了楼梯,来到一棵古老的,她叫不出名字的大树下。
树下的木条凳子有些陈旧,她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这本书,半响才把外边精美的包装纸给撕开,然后,鼓足了勇气翻开了那精美的封面。
她已经做足了所有的心里准备,幻想过这本书里各种妖魔鬼怪或者奇异画面,甚至想过很有可能比她曾看过的恐怖电影还要恐怖。
然而,事实证明,她这么多的心里准备都是不够的,因为翻开这封面所见到的画面,远比她预想的还要震撼
所谓的书其实是用相片制作成的杂志,每一页每一张,都像是一把最为锋利无比的匕首,无声的把她心目中那个穆枫彻底的撕碎。
暧昧的房间,白色的波斯地毯上,穆枫把淼压在身下,俩人均赤果果的未着寸缕
宽大的床上,穆枫和淼相拥而眠,俩人耳鬓厮磨,极其亲昵的情侣
木槿就坐在那里,双手捧着这本所谓的书,全身在瞬间降至冰点。
明明是四月底的初夏,她恍然间好似又回到了12月初的那个深夜。
手里明明捧着的是一本相片杂志,为何,此时却有种再次在雪花飞舞的街头拿着那怎么也融化不了的冰淇淋蛋糕的错觉?
四月的滨城同样在下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一直是清明节特有的风景,好似只有细雨才能表达人在此时忧郁思念的心情。
石岩是傍晚去的西山墓园,天色已晚,西山的风有些大,而细雨并没有停。
他手里拿了一束白菊,撑了把黑色的雨伞朝半山腰走去,因为距离有些远,又因为下雨路滑,所以他居然走了将近半个钟。
傍晚的西山墓园已经非常的安静,但是那每个墓碑前堆放着的鲜花都无声的表明白天这里曾经热闹过。
他终于来到了这半山腰上的墓碑前,所谓风水宝地,其实就是距离别的墓地要远一些,就好似住别墅的人跟住洋房的人的距离。
安峥嵘的墓碑前,已经堆放了好几束鲜花,显然,在他之前,已经有人来看过安峥嵘了。
而墓碑前那一堆被雨水淋湿了的灰烬,估计是邵敏之烧给安峥嵘的冥币之类的东西,而那燃烧过的檀香和蜡烛,在风雨里愈的凋零。
他把这一束花放在墓碑前,又蹲下来,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低声的道:“爸,我来看您了,我知道,我让您很失望,也许,您并不想见到我。”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又轻声的道:“但是,爸,我依然还是要来看您,因为阿木远在国外不能赶回来,所以,您就权当是我代她来看您的吧。”
说完这番话,他站了片刻,然后又朝旁边的悬崖边走去。
他记得,晨晞就是在这个地方被邵敏之推到悬崖下去的,而正是邵敏之那一推,把他和木槿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婚姻给彻底的推垮了。
邵敏之当时推的,到底是林晨晞,亦或是他和木槿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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