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太太她肚子还是不舒服,我这会儿得陪她去一趟医院,”石岩即刻用德语跟房东老太太解释着:“所以,非常的抱歉,原本应该和您一起度过一个美妙的平安夜的,只不过希望我们俩回来还能赶上新年的钟声!”
“那可真是遗憾,”房东老太太看着木槿那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见她一只手一直放在小腹上,于是就又走过来,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希望真主能保佑你平安无事,我等你们回来再吃这圣诞大餐。”
“谢谢!”木槿看着房东太太,即刻用英语跟她说了一句谢谢。
好在英语的谢谢和英语的再见一样,全世界几乎没学过英语的人都能听得懂,所以房东老太太也还是听懂了。
房东老太太家在市区,附近两公里就有家私家医院,虽然不大,但是木槿相信里面的医生就她肚子隐隐作痛这点小问题应该完全处理得了的。
“就怕平安夜没有医生值班呢,”木槿在门口换鞋时嘴里嘀咕着:“今天晚上,全德国的人都在吃圣诞大餐呢。”
“医院24小时都有医生值班的,”石岩在一边接过话去,然后看着外边厚厚的积雪道:“我担心的是没有出租车,我们可能要步行去医院了。”
“步行啊?”木槿望着空中还在飞舞着的鹅毛大雪,皱着眉头道:“这样的天气步行过去,两公里呢,要不,还是别去了,等明天再说。”
“你肚子痛在怎么能等呢?”石岩白了她一眼道:“我只不过是猜测可能没有出租车,也没说肯定没有啊,抓紧时间吧,好在道路中间都提前撒了盐,这会儿倒是没有积雪,而且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我们可以在中间的车道上走路的。”
木槿点点头,换上长筒靴,而石岩拿了一把大大的雨伞,俩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然后一起朝着两公里外的医院走去。
雪花一直在飞舞着,好在没有吹大风,所以那伞还能撑得住,只不过要随时摇晃一下雨伞,因为长时间不摇晃,那雪花就会在伞上集聚起来。
虽然道路提前做了处理,可到底也不是那么好走,刚下的雪在地上被盐融化掉,鞋子踩上去很滑,有两次木槿都差点摔倒,好在紧紧的抓住了石岩的手臂。
“石岩,不行,我走不了了,”木槿用手按着自己的小腹,略微有些难受的对石岩道:“我觉得在这雪地里走肚子好像更痛了,我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幸亏没走多远。”
“回去家里又没医生,”石岩白了她一眼,把雨伞递给她,在她跟前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这下雪呢,你背我能走吗?”木槿迟疑着,手里撑着伞,又望了望大雪飞舞着的天空,摇摇头道:“石岩,我们还是别去了,可能是大姨妈刚来,我这痛经来着呢。”
“万一不是痛经呢?”石岩没有站起来,继续催促着她:“你快点,赶紧上来,别磨磨蹭蹭的耽误时间,房东不还等我们回来吃圣诞大餐吗?”
木槿犹豫一下,最终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两条手臂把他的脖颈给箍着,两只手则紧紧的抓住雨伞的手柄。
剩下还有一公里多的路,石岩背着木槿慢慢的朝前走着,因为雪一直在纷纷落下,所以地面很滑,他走每一步都很小心,深怕把背上的木槿给摔倒了。
木槿只觉得这样走更慢,于是忍不住低声的道:“石岩,要不我还是下来走吧,等你背着我到医院,估计天都亮了呢。”
“什么啊,这不马上就到了,”石岩抬起头来,看着前面那栋已经能看见的医院大楼道:“你乖乖的在我背上呆着就可以了,我估计再用二十分钟肯定能走到的。”
二十分钟?木槿目测了一下他们和那医院的直线距离,如果真的是一条直线到达的话,估计不用二十分钟。
可实际上直线是达到不了的,地面上的路毕竟是弯曲着的,不可能到每一栋建筑物都有一条直通的路,所以她猜测半个钟看能不能到。
其实并不是很遥远,要是在平时,也就十分钟的样子走到了。
偏偏今天在下雪,而且路面很滑,最主要的是石岩还负重,她可不轻呢,有一百零五斤,也不知道石岩以前有没有负重走过路?
木槿想到这里,猛的想起,几年前,她和石岩刚结婚时,曾经去爬山,当时她东施效颦的要求他背她上山,他最终的确是把她给背山上去了的。
好吧,看来她是小看自己的男人了,现在虽然是雪地路面滑,可到底是平路,和当时上坡的陡路比起来,应该要轻松一些才是。
这样想着,木槿也就没有再要求下来自己走了,而是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尽量不让自己的手臂勒紧他的脖颈,双手死死的抓住雨伞的手柄,让自己和他都不被雪给淋到。
只不过,到底是雪地里走路,好几次石岩都差点滑倒,最终木槿实在的觉的过意不去了,在他放她下来休息时,坚持不让他背她了。
“前面大约三百米就到医院了,我自己能行,”木槿坚决的拒绝着他的背,然后逞强的道:“我这会儿肚子没那么痛了,可以走了,你在一边扶着我,帮我把伞撑住就行了。”
石岩见木槿坚持,看她那样子好像的确不是很痛了,于是不放心的追问了句:“你真的能走了?”
“能,”木槿回答完这句,即刻就迈开脚步朝前面走去。
石岩赶紧拿了雨伞跟上去,三百米路平常人也就是五六分钟就到了,可这是下雪天,而且木槿人又不舒服,所以俩人搀扶着,最终还是走了十五分钟才走到。
急诊科的玻璃门紧闭着,石岩推开门带着木槿走进去,把正在趴在分诊台吃东西的护士给吓了一跳,因为她没有预料到今晚还有病人过来。
“先生,你太太怎么了?”护士见石岩用手扶着木槿,而木槿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何况一只手还放在小腹上,即刻猜出她是病人。
“我太太说她肚子不舒服,隐隐约约作痛,”石岩即刻用德语给护士解释着,然后又追问道:“你们科这会儿有妇科医生值班吗?”
“妇科医生没有,”护士看着石岩摇摇头,然后想了一下又说:“不过产科医生倒是有一个,妇科和产科是一家,你到产科诊室找产科医生看一下也成。”
“谢谢!”石岩扶着木槿,在护士的带路下,慢慢的走进了急诊大楼的产科诊室。
“怎么个情况?”产科医生见木槿用手按着小腹,即刻站起身来,用手指了一下旁边的小床,示意石岩扶她在那床上躺下来。
“我肚子有些痛,”木槿说完这句才猛的想起自己不会说德语,于是赶紧追问了句:“医生,你会说英语吗?”
“会,”医生简短的回答,把她的手从她腹部上拿开,“赶紧说你这究竟怎么了?”
“我”木槿把自己的情况给这医生说了遍,最后才说:“我以为是月经来了,可又不太像,因为来的那东西颜色很淡,不太像以往的月事。”
“你月经推迟一周没来了,会不会是怀孕了?”医生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木槿用英语问:“你用试孕纸测试过没有?”
木槿摇摇头,然后又赶紧声明道:“那个,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生病,不,一直以为自己是病人,还有一项检查没出来呢,所以,我就没有”
“谁说生病就不怀孕啦?”医生迅速的抢断木槿的话,又看了石岩一眼皱着眉头道:“你们俩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有点生理常识?先查个血看是不是阳性吧。”
“啊?”石岩和木槿几乎同时啊了一声,俩人面面相觑,他们俩的确是没有朝怀孕这方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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