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苍野作无奈状:“不可言喻。”
“我不信天底下还有什么能拦住一等公与国子监祭酒联姻,是靖远公已为你定好了婚事么?我已探听过,绝无此事。”李钦道,“若是因你我父辈政见两左,这不正是化解干戈的契机么?”
天真。陈苍野内心哂道,而表面上还是做出难言的模样:“就不要问了。”说着,从书匣里拿出李钦赠他的湖州银毫,以及一卷卷轴来。
“雅锡赠我的笔,子鹤莫敢偏废。”陈苍野道,“这两日好生自省了一番,这一卷便是这两日所作,赠与雅锡珍藏。”这话说的娓娓动听,柔情万种。
李钦将那卷轴拿在手里,又将那显然已写了千百次、毫毛都已有所磨蚀的笔收了回来,抓在手里,一双泪目仍看着陈苍野。
陈苍野别过头去:“……听雨楼再见。李小姐。”
李钦听到他叫得生疏,神魂俱裂,眼看着此人大步走出了教室,仍是怔忡地站着。好久之后,教室渐渐进来了人,有人看到还在呆立的李钦,忙上前照看。
李钦木木地说:“看看此卷轴。”
来人正是来检查教具的童英,闻言便打开卷轴,代李钦一看。“这,这是小世子所书?”陈苍野字体遒劲,全馆莫不认识。向李钦道:“这卷写的是清静经。”
李钦如何不知道“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这一句?端的这陈苍野是要告诉她好死了这条心!当下便泪流得更凶,愤而道:“扔了,扔了,扔池塘里!”
童英几时见过这位文雅小姐这样的模样?讶然道:“李小姐,当真扔了?”
李钦连忙将卷轴揽在怀里:“你别管了!”
童英也没见过李钦发脾气,只道她是伤心已极,只好爱莫能助地退了出教室。
漠漠的斜阳里只余李钦一人。她满是不舍地盯着这卷轴上的字,从字看到笔锋,看到墨迹明暗润枯,看到纸面的平与皱,想象着陈苍野真是满怀悲戚地抄着这经文。
这卷轴中间有一小滩浅浅的水渍,将其中的几个字润开了一星半点。李钦心道这不是泪痕,定是他在抄写的过程中失了神,打翻了砚注,淋淋漓漓洒了这一滩。
李钦咬住了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从小就是名动京城的美人,才情又是一等一,要不是她爹被皇上要求二品以上大员都要将儿女送到铃兰馆去,说不定现在都已入了皇宫做了皇妃。李钦本就不屑于与这些小官儿的家小比较,学业也是随意混混,直到在夏初时分,这个她命中的煞星陈苍野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是爹的掌上明珠,又有什么比让她爹的宝贝女儿高兴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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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解说一下,后面也会慢慢说明的其实。
林思泸,字复生。
百里胡杨,字犹刚。
百里霜菊,字秋爽,小名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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