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苍野没见过如此死心眼的女人。复生虽劝诫他要存一点善念,姐姐们也说要爱护女孩家,但是他是在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痴缠。
“这个经文,上面可是有水渍?”
李钦愕然,不知道他问这一出是做什么。这经文她看了有无数遍,如何不认得?简直是字缝里的全部感情她都揣摩透了。便点头称是。
“你猜是哪里来的?”陈苍野道。
李钦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道:“水注溢出来的?”
陈苍野哼了一声,道:“那日抄经时候,子鹤的相好在旁,她婉转袅娜,某实在忍不住……”陈苍野附耳过去,“便抱她坐在这经文上行云雨之事,云消雨歇后,这云和雨不都落在这行文上了么?”
李钦闻言,羞愤难当,便一把扑在陈苍野身上:“你骗我,那样腌臜的话骗我!”
陈苍野冷笑道:“李小姐冰雪聪明,如何不知道水注溢出来的水渍和这淫水的水渍有何不同?”
李钦气得瘫软在地上:“你不喜欢我便罢了,为何要这般羞辱我?”
陈苍野道:“不这样,你如何能死心?小姐若是有半分自爱,还请不要再纠缠于本公子。”陈苍野道。“阿夏,来请李小姐下去。”喊的是他的车夫。
车夫万分尴尬地在车厢门口看着。李钦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道:“早晚我会让你后悔的。”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去。
陈苍野叹了一口气。可算解决了这个难缠的主儿。原只想借着李钦的爱慕和流言刺激一下不驯的宁蕴,没想到沾上了这样个芒刺。
这宁蕴,万分不好驯服。想到此,想到宁蕴和李雪贞,陈苍野心底一阵异样的难受。
“去追宁姑娘的马车。”陈苍野和车夫说。顿了顿,又道:“派个人去府里传一声,让林公子也跟上。”
云起楼里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一派繁华。角落里,宁蕴和童英叫了几碟小菜、一品云起楼最为出名的酥炸丸子,就着淸酿喝了起来。
童英笑着:“这荷花酿,又是陈小世子和李钦小姐那荷香宴所衍化出来的酒品,才在云起楼里卖了半个月呢——宁姑娘,你少喝点……
宁蕴已经悄默声地干掉了一升的荷花酿。这酒名好听,确是和烧刀子没啥两样,又烈又辣。童英见状拿过她手里的酒壶,道:“宁妹子,我倒是不知道你为何这样郁郁寡欢,可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宁蕴哼道:“也就醉死算了,横竖没人管我,没人愿意要我。”
这话带了三分醉意,说得离谱,童英听得云里雾里。
宁蕴两颊飞红,双目涟涟,饶是童英作为一个女子,也不由得觉得动人万分。这宁蕴看着童英只喝着蜂蜜茶吃着炸丸子,皱眉道:“璇玑妹子,你也不陪我喝两盅。”
童璇玑苦笑:“我不会喝酒……”
宁蕴泫然欲泣的模样:“连你也这般冷淡于我了么。”
童英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和宁蕴有这样好的关系,但是看她已喝了五六成醉意的模样,再不喝一杯估计宁蕴要哭死当场,也便颤巍巍地筛了一小杯荷花酿,皱着眉决然地抿了口。
宁蕴道:“你喝完这杯嘛。”
童英苦着脸把小杯子里的酒都倒肚子里了。这酒可算半个烈酒。
宁蕴舒开笑颜:“好璇玑。我好苦啊。”
童英平时和宁蕴都是客客气气的,鲜见宁蕴直接叫她的表字,这会儿可见宁蕴是真醉了。
童英道:“我喝完这杯,你可就别喝了。”说着,两颊也跟着飘起红晕来。
“这位不是宁老师?”二人桌后响起清朗的男子嗓音。宁蕴回过头去,朦胧中看见林思泸的脸。
“林公子,我今天只想和女孩儿说话。抱歉。”宁蕴报以一笑。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饶是监管清香楼里各色莺莺燕燕的林思泸,也颇有些惊艳。这时候林思泸身后的陈苍野是何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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