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迁道:“宁妹妹走不动了,方才遇到一户来游玩的游客,给妹妹借了件披风披着。”
宁蕴苦笑道:“哪里走不动了,可以的。”
王夫人道:“这儿也没啥可转的了,也就前面的清溪可以看看,咱们看完这就回去吧。”
王妃点点头,冲着宁蕴道:“去濯濯手脚,便清爽了。”莱王妃越走越精神,哪里见得宁蕴病怏怏的样子?
那清溪果然水清而流急,这会儿王妃和两个儿媳都放下了身段,要去这溪水中走一走。宁蕴便露了难色:“我就不下水了。”说着,仍在溪边的大石上坐下来,看着宛如少女一般的王妃、百里霜菊、王夫人在水里瞎走。
容迁道:“那我陪着妹妹。可要吃点东西?”说着,让仆从将带冰的食盒开了来,给宁蕴挑了两块冰镇的蜜瓜来。宁蕴吃着瓜儿,懒懒地伸长了腿来。
方才真是凶险。如无容安然,估计已遭了秧。宁蕴越想越后怕,却又想到陈苍野去。这样要紧的关头,不能向他求助便罢了;这劫后余生,也不能在他怀里哭一哭。
这蜜瓜越吃越酸,都要滴下泪来。
“不下水玩耍?”陈苍野和张显瑜说。双目却遥遥盯着在礁石上伸长了双腿的宁蕴,以及她身边坐着的容迁。
张显瑜道:“怪脏的。”转头便继续从瀑布顶上走过,对陈苍野道:“我想回驿馆去了。”
黄瀚海便请了人来备上滑竿。三人上了滑竿,一路往别墅走去。
薄暮,王妃算是兴尽而回,和几个女孩儿有说有笑,可是兴高采烈。容迁则忧心着宁蕴,数次三番悄悄问她可是安好,宁蕴都推脱说好得很。
王妃沐浴完,便拉上几个女孩儿到了房间里听评弹。不一会儿容迁便来请安,说晚上黄大公子本要请莱王家一起用膳,无奈有贵客也不便宴请,便送了好酒好菜来。
王妃便皱了皱眉:“哪家贵客这样高贵?莱王府的也不见了?”
“听店家说是紫金光禄大夫张大人的千金,正和公子哥儿用宴,黄公子是中间人呢。”容迁道。
王妃这会儿才开了颜:“原是儿女情事,我们就不去多事了,便在我这小厅子里用一顿吧。”莱王妃素来仁厚心慈,看着宁蕴娇娇软软的,又是未嫁之身,便笑道:“我听闻这张小姐也才二八年华,已是在张罗终身之事,宁姑娘可也勿要落后了啰!”
宁蕴听得是张显瑜,心里不知为何如此不安,只好强颜向莱王妃一笑来。
是夜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美具全。月近中秋渐已圆,金灿灿地光照着这西郊别墅;王妃的贵宾厅里演着一出出折子戏和说书,在座有佳人俊才,琼浆珍肴,莱王妃再高兴也没有了。
丝竹声中,宁蕴被莱王妃多劝了两杯酒,喝得微醺,便要到小院儿去散散。朵朵见状,便拍了拍听戏听入了迷的容迁:“去陪陪我妹妹。”
容迁忙起了来去陪宁蕴。宁蕴摆摆手:“我自个儿转转便很好,横竖不出去这个小院儿。”莱王府这是包下了郑氏驿馆的小半边儿别墅,院落也甚大,四季桂常年飘香,甚是可心。
宁蕴辞了众人,扶着走廊,缓缓在夜风里往院子走去。
月色如水,一如这一个月以来的每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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