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宁蕴吸着调羹一笑。皮笑肉不笑。
“你和我,就这样在一起。”陈苍野这话说得淡然淡定。
“子鹤,你知道我不可能嫁你的,我也不可能做人妾侍。”宁蕴也喝完了汤,从他手里抽出手来,要去夹肉吃。
陈苍野忽而抬眸看着她。他的眼睛本就天生有一股阴鸷的气息,此时忽而变得有些狡黠。“宁凤山大学士一生清廉,却有资费给你请最好的老师,买最好的琴。”
宁蕴听到他提到了她父亲,也没了假装娇滴滴的心思:“提先父做什么?”
“愿意冒百官所憎恶的风险替圣上修葺《无用志》,这样的风骨,某无论如何不信是贪婪之人。”陈苍野道。
“都过去了,不要想了,好不好。”宁蕴叹了一口气。“小芽儿当年也是这样数落我——‘为什么不为父亲翻案,为什么不去学学缇萦救父,为什么不去学学其他的贞洁烈女?’”
陈苍野冷笑。
宁蕴看了看他:“父亲将我等交给百里爷爷时,就已千叮万嘱——‘蜜儿,你千万不可做营救家族、挽救家声之事,父亲只望你顺利成人,安稳生活’——我是答应了的。”
陈苍野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抬头:“你的小名,原是蜜儿?宁蜜?”
这会儿到宁蕴冷笑。到底憋不住了。
“陈小世子若是能仔细看看我送归的那个锦盒,便早已知悉了吧。”
“什么锦盒?”陈苍野愕然。
“装有我的那把扇子,还有一条我的帕子的锦盒。不是早在你出发去西山陪伴张显瑜之前送给还了你?上面有我的小名,我娘绣的。”
陈苍野自知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个盒子;他以为宁蕴实在爱那扇子,不肯给他呢。
“你若是对我有点心,也不会不看那帕子,也不会不知道我小名就是蜜儿。”宁蕴也懒得生气了,笑了小,夹了一块鸡肉来。
陈苍野看着她有滋有味地吃着。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帕子上的话,你估计也是没看到?”宁蕴夹了一块给陈苍野。“也罢了。”
如若他早点见到,那一天是不是就不会去西山,就会扔下一切先飞奔到她身边?陈苍野头脑有一瞬间空白。
而门外响起下马的声音。
“你们还吃饭?”林思泸风尘仆仆地看着庭院里的二人,“吃完好走了,新的懿旨,那彩礼要这个月底准备停当,可没时间。”
林思泸自然知道陈苍野原拟在此住个两天好和宁蕴好好相处,然此时已是迫不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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