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死,他的不信任,还有失去的孩子,是他们绕不过的坎。
“阿宴,你还怪我吗?”
陆邵钦望着外面,低声问道。
宴九黎将头埋在陆邵钦怀中,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
“如果说从未怪过,那是骗人的。”
“不过那时候,你也是受人蒙蔽。”
“邵钦,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太多错过。我不想再去回想。我只想好好地度过之后的每一天。”
“你说得对。”
陆邵钦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邵钦,我有点困。”
“你今天起得太早了,又折腾了这么久。”
陆邵钦将她的头,温柔地放在自己腿上:“如果实在太累了,就休息一会。”
“可是,我又好痛,睡不着。”
“哪里痛?”陆邵钦心疼地问。
“哪里都痛。”她低声地撒着娇。
“我帮你揉一揉。”他的双手,轻轻地在她的身上,揉着。
一边揉,一边念着小时候,奶奶给他讲的咒语:“痛,痛,飞走了……痛,痛,飞走了……”
宴九黎迷迷糊糊,感觉有眼泪从眼里滑落:“钦哥哥,还是痛,怎么办?”
“我肚子好痛,好痛好痛……”
陆邵钦心中一惊,低头,便看见宴九黎几乎已经陷入昏迷,额头的冷汗不断冒了上来。
她的腿间,星星点点的几点红色,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怎么回事?
难道……孩子……
不!不可以,他才刚刚得到她,还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情。
从前,他没有做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他感恩上苍给予了他一个机会弥补。
可是如果她再次流产,那么她也许再也无法怀孕。
而他……再也无法弥补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
头顶上,人群找寻的声音渐渐远去,整个山林变得安静起来。
只有风沙沙吹动着树木的声响,以及偶尔的几声鸟鸣。
陆邵钦咬牙,将宴九黎放在地上躺好,自己则找了几根藤条,猛力扯断,将一些尖刺和树叶都努力扯掉。
灌木细小的尖刺扎进他的手里,鲜血淋漓。
有刺顺着他的指甲盖扎进指尖,十指连心,疼得钻心。
然而他却没有一秒的停顿和犹豫,粗暴地将所有尖刺撸了下来。
然后,将藤曼放在地上,用脚摩擦踩踏,保证藤条光滑无刺后,才将她绑在宴九黎身上。
最后,他拉起藤条,艰难地将阿宴背在了背上。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已经耗光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如同虚脱般,连起身都困难。
刚刚滚下山坡,被石头砸中的地方,钻心地疼。
太阳穴也开始一跳一跳,在他站起来的瞬间,疼地他差点直接又倒了下来。
然而这一切,都被他咬着牙挺住。
他背着她,来到石板上,望了望上面,追捕的人似乎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他的手,攀上岩壁。
他等不及救援了,他马上就要送她去医院!
他绝不能让她失去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