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姬沮丧,她说道。
“事已至此,唯有一战。
我们这几年受了多少委屈,挨了多少白眼,想必大家心里清楚。
不能忍了,再忍就完了。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我都要打上一场。
不证明自己的武勇,即便降伏,日后也过不安宁。惟有万众一心,杀出我们的气魄,方有出路!”
她语气悲凄,引得一众姬武士共鸣,慌乱的情绪渐渐消散,目光纷纷坚定起来。
所谓哀兵必胜,大熊朝秀欣慰之余,对明天出战有了一丝信心。
旭日东升,双方都在埋锅造饭,默默准备吃饱厮杀。
两军在信浓川分流去三条城方向的大河津相遇,是在南岸碰上,此地是平原,东西两军摆开阵势。
斯波义银在西,大熊朝秀在东,双方饱食之后列出军阵对峙。
人数都不多,组不出二手三手的阵列,军势渐进,最后停在百步开外。
铁炮昂贵,还未在相对穷苦的关东流传开。此战有点像义银在尾张的初阵,传统打法。
双方躲在弓矢众的射程外,布置足轻为主的枪衾阵,准备厮杀。
跟大熊朝秀一起造反的武家大概有五万石上下的动员力,拉出五支备队,姬武士三百,足轻上千。
因为是春耕后的农闲时节,还配备了大量农兵运输锱重,充实阵线边缘,此时看起来有数千之众,气势不弱。
义银远远看向敌阵,心里却是丝毫不乱,不过是些乌合之众。
不论大熊朝秀一侧,还是临时加入义银麾下的国人众,都是传统的农兵足轻备队,配备少量姬武士指挥。
这种备队只要黏住,由藏在阵后的斯波同心众侧翼出击,冲击一波,直接就溃散了,毫无威胁。
————
义银在阵前观察,身边山中幸盛持御旗侍奉,上泉信纲紧随保护。
另有蒲生氏乡多次立功,被山中幸盛与岛胜猛看重,给予机会在主君眼皮底下待命。
义银对她们的小心思并不反对,蒲生氏乡是他小姓出身,算亲信,可以优先提拔。
身后还跟着直江兼续与几名使番,负责接受义银命令,协调几家国人众。
同心众皆在岛胜猛的率领下掩在阵后,伺机而动。
她们才是今天一战尽全功的主力,眼前三支备队不过是消耗敌军力气士气的诱饵。
对面大熊朝秀麾下姬武士,见斯波义银这边只有三支备队列阵,心头振奋。
虽然那面御旗有点吓人,但大熊军势在人数上占了近一倍的优势,也让她们安心不少。
一姬武士笑道。
“大熊大人,对面各备队的旗帜我认得,都是中越的国人众而已,战力稀疏。”
一众武家心情更好,只有大熊朝秀面色凝重。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也认得那几家,不过是国人村落联合组成的备队,确实没什么战力。
但那面御旗太扎眼了,而且对方人数这么少,这些国人众竟然不慌,不合常理。
国人众都是观风色的老手,情况不对就保存实力,赶快跑路,哪有敌强我弱还能保持情绪稳定的。
大熊朝秀呵斥道。
“都乐什么!我们这是在造反,输了阵仗都别想好过!
给我打起精神小心点!也好意思说她们战力稀疏!自己什么德性不知道吗!”
义银见对方蠢蠢欲动,心中得意。
这些内政众缺少实战经验,一个示敌以弱都能挑动她们的情绪,难怪被注重武勇的越后武家轻视。
想着进一步混乱对方的军心,义银打马上前,意图喊话。
同心众人数太少,伤亡多了会心疼死,他满脑子都是借喊话动摇叛军,降低嫡系损失,对自己暴露在阵前的危险反而不在乎。
外挂牛b,系统爱我,怕什么。
身后山中幸盛却是大急,持御旗紧随其后,心里不免埋怨。
主君不爱穿兜胴具足,总喜欢布衣外套件阵羽织就在战场上乱跑。
流矢无眼,若有个万一,她也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