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累了,主要是心累,看着邵帅玩味的表情,听着对方那些人戏谑的笑声,鄙夷的议论声,我的心越来越累,身心俱疲,这一刻,我已然到了垂死的边缘,身体没劲,心里更是绝望,我深知,这场单挑,就算我打赢了,也逃不过一死,况且,我根本不是鹦鹉的对手,我只是让那些人取乐的对象,到最后,虚脱的我,干脆放弃了抵抗。
眼看鹦鹉的匕首无情的插向我的心脏,我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解脱之意,我是真不想在这被人当狗一样戏耍了,更不想耽误时间,于是,我没再做无谓的反抗,或者说,我已经无力抵抗了,直接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但,让我意外的是,我没有等来尖锐的匕首刺穿我的心脏,却是感觉到了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我,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猛然睁开了眼,才发现,是丁武迪抱住了我,替我挡下了鹦鹉的绝命一刀。
本来,丁武迪就受了不轻的伤,现在,他的背部又被鹦鹉狠狠的刺了一刀,以至于丁武迪的眼神都涣散了,这个刚强的汉子,这个曾经大一的单挑王,此刻却成了虚弱的将死之人,顿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我怎么能想到,丁武迪会不吭一声,直接为我挡下一刀,我的喉咙里,立即就涌出了一股酸水,我竭尽全力,用手抓着丁武迪的肩膀,吼着问他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声音沙哑了,眼睛朦胧了,五脏六腑都碎了,我之所以答应和鹦鹉对战,就是不想再连累兄弟,就是希望邵帅能放我兄弟一码,可,终究我还是连累了兄弟,连累了一直陪我出生入死对我忠诚无比的丁武迪,他在听了我的之后,竟然还露出了一丝豪爽的笑意,他带着这抹笑,十分虚弱的对我道:“锐哥,我这条命是你给的,原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我没用,帮不了你什么,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
丁武迪伤的太重太重,他说这话,都口齿不清了,嘴里还不停的冒着鲜血,眼神更加的涣散,但那丝笑意却还在。
见丁武迪这样,我的身子都颤抖了,我扶着他的肩膀,痛苦的大喊道:“你傻吗?你就算这样,也救不了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说着,我的声音都快哽咽了,情绪更是崩溃到了极点。
而丁武迪,都这么虚弱了,他还想张口,说着什么,但,不待他开口,站在他身后的鹦鹉受不了了,他直接拔出了匕首,还很残忍的对着丁武迪的后背用力踹了一脚,踹的我和丁武迪同时倒在了地上。
丁武迪本来就伤的太重,再被鹦鹉这样一踢,直接就瘫软了,灵魂都好像要丢失了,其他兄弟见状,连忙跑过来把丁武迪扶好,嘴里不停的喊着丁堂主,但,丁武迪极度虚弱,给不了任何人回应。
我双眼朦胧的看着丁武迪,心如刀绞,虽然,其他兄弟倒在血泊中,我也很伤心,但,亲眼见到丁武迪为我挡刀,倒在我怀里,这种痛,比杀我还要让我难受,我的头都要爆了,心中的愤怒冲天而起,在冷漠的鹦鹉又向我袭来之时,受了重创的我,都靠着愤怒支撑着站起了身,我几乎是嘶吼着对鹦鹉大喊道:“我要你的命!”
说罢,我像一个抓了狂的疯子一般,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鹦鹉。
此刻的我,没有武器,只能用我最擅长的太极,对抗鹦鹉。但是,太极讲究的就是一个心态,要心平气和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可我现在,怎么心平气和,我有的,只是满心的愤怒,我完全的丧失了理智,太极的威力一点没被我施展出来,再加上,我身上的伤也很重了,我这个状况,根本就对付不了鹦鹉,在他手上才过了几招,我就被他给打倒了。
我还试图起身,可鹦鹉却一脚踩在了我的胸膛之上,让受伤太重以至浑身无力的我,几乎动弹不得,其他兄弟见我被制住,都想出手,拼死一战。
我实在不想他们跟丁武迪一样,前来送死,于是,我拼尽全力,抬起头,喝止他们道:“都给我站住,不许动!”
虽然我伤的很重,但我的声音还是很大,语气更是严厉万分。
头脑还算清醒的美男子,应该知道我的用意,他最懂我,也最清楚眼下的形势,于是,他当机立断,拦住了那些决心拼死的兄弟,没让他们过来送死。
我见兄弟们站住了,碎裂的心终于安然了一些,这时候,坐在沙发上的邵帅,突然起身,他被红头发女人扶着,一边鼓着掌,一边向我走了过来,还戏谑道:“过瘾,过瘾,这场戏真是精彩,没想到会有人为你这种愣头傻逼送死,着实让我长见识了,一群小破孩还蛮重情义的吗?”
虽然他的脸上包扎着纱布,但我还是能看清他的丑恶嘴脸,说实话,我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想输了志气,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他一样,低声求饶,但是,我的兄弟还在这里,我不想真落一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乱来,所以,即使我愤怒,我也忍住,没有回击他,只红着眼睛,恨恨的盯着他。
邵帅完全不在意我的杀人目光,他一走到我面前,就用脚踩在我的脸上,死劲的按压了一下,才冷声对我道:“你他妈的就是一条狗,但老子却不知道你是一条咬人的狗,要知道你是一条疯狗,老子今天就直接来灭狗了,不需要被你这疯狗咬一口再反击了。本来,我对付你一个人就可以的,可你太贱了,非要把你兄弟拉来陪葬,实在是造孽啊!”
说完,他再次用他的脚底板按压了几下我的脸,随后,他才挪开脚,对着我,呸了一声,就连扶着他的红头发女人,都用她的高跟鞋踩了我几脚,骂我废物,说我是自找死,骂的那叫一个起劲。她把我的尊严踩的一文不值,甚至把我全家老少都骂了个遍。
我见这对狗男女如此,心都快要被怒火烧焦了,但我依旧没有吭声,我不敢拿兄弟们的安全冒险,只能竭力受着窝囊气,等待死神的降临。
终于,邵帅似乎也感觉到没劲了,不想再跟我玩了,他忽然扬起手,看了下手表,然后对着鹦鹉吩咐道:“杀了他!”
鹦鹉眼神冰冷的点了下头。
显然,我的死期到了,但,我依旧没一点畏惧之心,有的只是憋屈,愤怒,压抑,难受,我带着万千情绪,缓缓的别过头,看向了濒临死亡的丁武迪。
此刻的他,脸色惨白,毫无生机,不过,当我看向他时,他涣散的眼神,也触到了我的眼,立刻,他那发不出声的嘴就虚弱的张了张,似乎在跟我传递着什么信息,我感觉,他是让我不要放弃。
看到丁武迪这样,我的心更痛了,不甘的情绪直驱而上,愤怒更是如同火山一样不断的喷发着,让无力的我都不由的恢复了些微力气。只是这么一瞬,我突然不想死了,非常的不想死,我想冲出重围,想把我受伤的兄弟抬去医院,想继续引领着这帮重情重义的兄弟走向辉煌,我不想就这样窝囊的死去。所以,看到鹦鹉捏着匕首刺向我胸口的时候,我握住了拳,真想爆发,但,一想到负隅顽抗会牵连其他兄弟,我又失去了勇气,我不能再连累任何人,只能绝望的躺在冰凉的地上,眼看嗜血的匕首无情刺来。
但,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瞬,酒店外突然冲进了一个人,他一进到大厅,立马对邵帅报告道:“不好了,少帅,有人强行冲破了我们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