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皱起眉头,“你是暴君吗?我又没有真的出事,就算我真被他伤到了,哪怕死了,也是冤有头债有主,干嘛连坐他的无辜家人?”
平日里,任何事,南宫丞都是让着白晚舟的,让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程度。
可沾上她的安危,他就没有这种耐心和包容了。
“若他有家人,那家人便也无一个无辜。他的父母养育了他,他的亲朋造就了他,这些人,都是帮凶。”
这或许就是现代人与古代人的本质差异,抑或说,是普通人与掌握权力的人的区别。
白晚舟没有与他继续争辩下去,只道,“这个孩子,留一条命。”
南宫丞眉心紧聚,正想说什么,白晚舟又道,“算我跟你求情。他小小年纪,为了报仇,立下死志,昨日咬舌被救下来,想来昨夜在牛何意的刑讯下,也吃了不少苦头,而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对他的惩罚,够了。你若怕他出来还会做这种事,那就关他个十年八年再放出来。”
十年八年,足够磨平任何仇恨,足够削去一个少年所有棱角。
而他如今才十四五岁,出来时,也才二十多岁,也足够重新开始。
南宫丞不置可否。
颖王却道,“妇人之仁,这种试图谋害皇家之人性命的,还留着吃十年牢饭,简直是浪费国库。”
白晚舟看向这兄弟俩,他们都是生在皇家,生而拥有生杀大权,虽终身致力于为百姓谋求福利,可统治者就是统治者,永远不可能对底层老百姓感同身受。
“你们若是留他性命,坐牢的支出,由我来出。”
颖王撇撇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留下这个人的性命,会给李云胡手里剩下的那些喽啰希望。反正刺杀皇子王妃不会死,成功了便大仇得报,失败了还能去牢里坐吃等死,他们只怕会前赴后继,不弄死你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