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所有的过往,就犹如一把利刃,朝着赵闰的记忆狠狠地划了一条口子,那些记忆就像潮涌一般朝着赵闰翻滚而来。
赵闰的眼角都隐隐发颤,他硬着头皮王那茅草屋走去。
茅草屋的房门并没有关闭,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扇门就好像挂在哪里,好像被人轻轻一推就会倒地一般。
赵闰直接走进了茅草屋中。
房中的布局很简单,该有的都是及简单的生活用品,现在一眼望去已经有了很多的灰尘。
整个房中给人的感觉就是灰色,并没有多余的色彩。
在赵闰踏进这房中的那一刻,灰尘随着太阳的阳光跳跃起来。
轻微的脚步声在这细小的空间中也变得诡异起来。
直至,来到里间之处,透着纱幔隐隐能看到床榻之上靠着一具穿着大红锦衣的骷髅。
白骨有些念头了,发鬂间还别着精致的发簪。
赵闰走进去后,在白骨身边慢慢蹲下身来,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早就知道今日会有这样的局面,你也在等着你的心上人带你回西凉,可惜了,我没有得到报应,反倒是你留在这是人世间的两个孩子在相互折磨,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赵闰的手握上了白骨手,沉沉一笑,继续说道:“当年你吃下左棠给你的圣吟草,你想着用我的孩子救治你的儿子,你也没有想到,时至今日,我的女儿并不是你想的那般懦弱,反而任何事情都不惧怕,你心上人想要算计她,怕是没有那个命。”
“原来我不知道你在西凉还有一个孩子,我以为你在有晚楼的时候吃下圣吟草只是不想晚楼好过,你报复我,你想让晚楼不好过,这些年来我一直战战兢兢的观察着晚楼,生怕她有个什么意外,但这些年来除了府上那些人对晚楼的不喜外,晚楼身体好像没什么毛病,直到我知道你在西凉有个残疾的儿子时,才明白当年你为什么要把晚楼送去西凉。”
赵闰冷笑着,脸上开始狰狞起来:“原来你的目的还如此狠毒,用晚楼的命让你另外一个孩子活着,你怎如此的狠毒啊。”
“不过啊,你所打的那些算盘,好像就这样了,就算是你的儿子死了,我的女儿也不会死。”
“你是不是很恨?恨又能如何呢?你死了,我还好好的活着,你和那个人的儿子不会善终,而我的女儿会子孙满堂,我知道你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但没有办法,就是这样的结果。”
赵闰说着眼中全是狠厉的笑意,想到这些年来对这个女人花费的心思以及自己的感情,所有的所有都倾覆在这女人身上,他也没有感觉过值不值得这种想法,只是在齐雪宁对赵晚楼下手的那一刻,他觉得这个女人没有心,他也是在那一刻才彻底明白过来,无论他做什么,在这个女人的眼中什么都不是,所以也是在那一刻他才真正的醒悟过来。
他明白了很多东西,那个时候,他甚至觉得醒悟的不晚,所以一刀解决了这个扰乱他心神的女人。
后来他所有得到的东西都在证明杀了这个女人,是正确的。
赵闰的视线在白骨那胸前的利刃上,匕首早已经生了锈,但还是能想到当时的场景。
“赵闰,只要让我有翻身的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齐雪宁那阴狠以及狰狞的样子,赵闰记忆犹新,仿佛眼前那一袭红衣的白骨血肉都开始凝聚在白骨身上,那具白骨慢慢的恢复了生前那个女人的莫言。
依旧是当年那阴鸷且冷厉的样子:“你只有把我囚在这里,你连李殷头发丝都不如,我生的孩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最好永远这样关着我,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一定!”
女人那咬牙切齿的样子,让赵闰的眼神又开始又了别样的情绪,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那个秋天,那个让他痛苦万分的时刻。
“赵晚楼那条贱命,本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想怎么对待她就怎么对待她!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
赵闰打手朝着那具白骨一挥!
哐当一声,白骨倒地,赵闰才看清倒地的是一具白骨,他神情瞬间恢复正常,面色更加冷冽。
赵闰觉得自己要魔怔了,进入这个地方脑子中想的全是这个女人。
就连这个女人生前对他所说的那些话,就算过了这么些年,依旧记得清清楚楚,好的坏的,字字句句都记得清清楚楚,就好似齐雪宁所说的那些话已经刻入了他的骨血里面一般。
赵闰缓缓站起身来,俯视着倒地的白骨,轻声道:“你这辈子唯一让我满意的事情就是,你把晚楼所有的事情都告知给了我,此刻我很欣慰,很欣慰你能把晚楼的事情让我知道,或许,这也是你的另一种心意,还是想着到一定的时候,我能救晚楼一命。”
话落,赵闰就转身,往里间的梳妆台走去,随着时间的堆积,梳妆台上早已堆积了厚厚的灰尘,赵闰劲直走了过去,他耳边萦绕着当年齐雪宁对他所说的话:“圣吟草没有什么解药,但是有办法能让晚楼安安稳稳的活一辈子,那两颗药丸,只能用两次,赵闰,如果你还有心,就对晚楼好一点,让她这辈子尽可能的,不要出现什么危险。”
赵闰不知道齐雪宁所说的药丸是什么东西,但是能从齐雪宁所说的猜想出来,那两颗药丸能够让赵晚楼挽救两次危险。
如果赵晚楼有了身孕真的很危险,那么,就能救赵晚楼一次。
赵闰心里还是无比的动容,只要赵晚楼能好好的活着,他就赢了,不管这其中是对赵晚楼这个女儿的关爱还是别的情绪,总之,赵闰从来没有想要害过赵晚楼。
他开始翻找梳妆台上的那些小抽屉。
只是好像随着齐雪宁的死去,这房中很多东西都已经渐渐的腐朽。
不知过了多久,赵闰从梳妆台开始翻找,然后翻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齐雪宁所说的那个东西。
赵闰有些泄气。
正是他背靠窗户的时候,就看到地面上那具红衣白骨右手衣口之处在看到一个很小的瓷瓶。
赵闰的瞳孔微微一缩,脚步开始挪动。
直到捡起那个犹如大拇指般大小的瓷瓶,赵闰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双手隐隐有着颤意,他快速的打开瓷瓶然后往手中一倒,果然有两颗药丸,不,不能说是两颗,只能说是两粒,很小的两粒。
赵闰的目光又渐渐的移动到骷髅上,低笑起来。
“哈哈哈……”
“没想到啊,你把这两颗能救女儿命的药放在自己的身上,雪宁啊雪宁,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
“哈哈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把我们的女儿放在心中的?”
“我可以这么认为的。”
赵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好像是在说给齐雪宁听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