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呈秀说的话已经算的上很有分寸了,不过,就看李殷领不领情了。
李殷面容有种阴恻恻的感觉,他突然笑道:“刚刚镇抚司说什么与我的瓜葛,难道令夫人的亡故,不应该是这东越帝都的赵家,才导致令夫人亡故的吗?”
“照着北镇抚司的实力,这么多年应该也把赵家给踩在脚下了才是啊,怎么,这么多年没有替令夫人报仇?”
李殷的语气十分的不善,好似刚刚赢呈修踩到了李殷的一个很敏感又在意的一个点一般:“还是说,北镇抚司这些年来,因着东越的新帝登基落寞了?或者,北镇抚司碍于新帝,丝毫不敢把赵家如何?我虽在西凉,但可没少听闻东越帝都的事情,听闻你们这位新帝,可是玩得一手权衡之术。”
“想来也是了,定是因为这位容安帝,才是把你镇抚司给压得退在了北镇抚司的暗中,由你的儿子接手北镇抚司。”
赢呈秀就静静的看着李殷语气中的不满,他内心深处居然有些可怜这个人,虽然他也是在很多年前就死了心爱的女人,但他倒是没有像李殷这般癫狂。
“镇抚司这般看着我作甚?难道我说的不对?”李殷真的以为前来这里是叙旧来了:“就算你知道当年左棠是因为我的原因,齐雪宁才把左棠带来东越帝都的那又如何?左棠如果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乐趣?镇抚司,你猜,左棠会怎样报复东越报复你呢?”
赢呈秀沉沉一笑:“看来李丞相是对那个左棠很有把握了。”
李殷冷冷笑着:“这里虽然是你的地界,但是我也料定你赢呈秀不能把我如何。”
“是吗?”赢呈秀笑了,他真的没有想到李殷到这个岁数来了,竟有了这么一颗自负的心,想当年认识李殷的时候,可是一个万事谨慎又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人,如今怎成了这番模样?还是说西凉皇室当真是个蠢的?把李殷的性子养得如此目中无人?
这一刻,赢呈秀甚至在怀疑,李殷真的在西凉是个只手遮天的主?
李殷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他摇了摇头:“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时,李殷的视线中出现了另一个模糊的身影,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硬生生的等着看清了那模糊身影的脸后,瞳孔阵阵一缩,才重重的倒在石桌上。
赵闰走到李殷的身边停下,说道:“你的东西果然是厉害的,佩服佩服。”
赢呈秀冷笑:“在下也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赵阁老会找上在下,还是有求人的态度,想来应该很有趣,果然很有趣。”
“镇抚司说笑了,我也不过是想让赵晚楼清净一点罢了。”赵闰能容忍赵晚楼在他眼皮下被人欺负,只要不过分,受点磨难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被西凉的人欺压,还是西凉李家的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赵闰知道,这是齐雪宁想看到的事情,齐雪宁就是想看到西凉的李家人欺压赵晚楼,也可以说是西凉李家的人欺压他赵家人。
“倒是不知,赵阁老能这般为你的侄女着想,着实让在下有些意外。”赢呈秀一副丝毫不知道内情的样子调侃道。
“镇抚司说笑了。”赵闰内心有一种爽感,就好像是齐雪宁心心念念的人即将被他踩在脚下的爽感,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
你齐雪宁不是到死都在等着这个男人来救吗?
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赢呈秀问道。
“这个人就交给镇抚司了。”赵闰丝毫没有想要接手李殷的意思,毕竟在赵家很不好藏人,更何况还有一个赵苏彧,那个刘福本就是个碍眼的东西,怎能打草惊蛇?
“一个西凉丞相失踪在东越的帝都,势必会惊动皇帝,到时候我们该用怎样的说辞?就算皇帝会向着我们,若李殷的人硬向皇帝要李殷这个人,又该是如何?你应该知道,我已经不管事很多年了。”赢呈秀若不是因为赵晚楼,丝毫不想趟这次的浑水。
“待要人的时候再说。”赵闰说着就拱手:“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
赵闰说着便转身,刚刚走出两步,又回头说道:“还要麻烦镇抚司一次了,还请让镇抚司的人把我送回赵府,这几日身边全是眼睛。”
赢呈秀摆了摆手,说道:“赵大人放心便是,暗中盯着你的眼睛,会处理掉的。”
“那就多谢镇抚司了。”
赢呈秀看着赵闰消失在黑夜之中,视线又落在李殷的身上,吩咐道:“把他带去地牢之中,带去最里间。”
身边的人微微诧意,要知道镇抚司口中的最里间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
“是!”
——
赵苏彧回到赵府后迟迟没有等来什么消息,按道理李德元知道赵晚楼有身孕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安静才是,还有赵晚楼也是,听刘管家说赵晚楼来找过赵闰,但也没有听清赵闰与赵晚楼的谈话。
就连赵闰现在是否在赵府都不是很清楚,赵苏彧突然有种任何事情都逃离了他掌控的感觉。
是的,自从怀王开始,从凤城开始,很多事情就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这又不得不让他想起做的那个梦了。
这时,刘管家走进来说道:“公子,苗疆那边来消息了。”
赵苏彧一听苗疆来消息,心神都凝重了不少,这段时间因着赵晚楼的事情都差点忘了苗疆那边的消息了。
刘管家直接说道:“苗疆圣女正是沅姑娘,恭喜公子了,苗疆那边还在你的掌控之中,沅姑娘还说,公子的所求定会满足。”
赵苏彧终于感觉到了一股轻松的感觉,这段时间神经崩的太紧了,甚至导致他都开始怀疑那个梦,是不是因为赵晚楼先窥得了天机,所以他后面所有的事情才会这么不对劲。
“若是沅卿成为了圣女,那左棠是要跟李殷翻脸了吗?”赵苏彧带着诡异的笑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