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擦腿了。”慕念吞吞吐吐地说。
她的不情愿,她的抗拒,哪怕不用看她,他都能从声音中感知到。
若是其他时候,他绝对会强迫她,为他服务。
可,他竟有几分舍不得她委屈自己。
“我自己来。”
傅斯年抬起没受伤的手,精准找到了酒精的位置,拿起。
他的一只手如今白骨都外露,怎么自己来?
慕念赶紧摁住他的手,心惊道:“傅斯年你疯了?你知道你身上多少伤吗?会疼死的!”
“这点疼,无所谓。”他拥有过人的强大意志力。
小的时候,就连脱臼他都硬生生摁回去,如今比那时,也没什么区别。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是,慕念听着,却觉得心酸和心疼,一个人究竟得遭受多少苦难,才能说这种痛不算什么?
就连对他的恨,都因此淡了几分。
算了。
他现在毕竟是个病人。
慕念把他的手放回到之前的位置,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我知道你很强,但是现在你乖乖别动,我来帮你处理伤口。”
她轻轻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但又体贴地盖住他的腹部和肚子。
为了不碰到伤口,她还拿了一个支撑架,将被子支了起来。
这样,他既不会受凉,也不会碰到伤口了。
她的手,渐渐触碰到他的腿。
慕念呼吸变沉,耳根也难免泛起红润,她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连孩子都给他生了,不就是擦个伤口吗?她才不要害羞。
可是。
她的害羞和慌张那么明显,就连傅斯年都能感受到。
他声音虽然哑,却含嘲弄与挑衅:“怕什么?我现在这样,能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