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绾有意识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她试着动了动手脚,才发现自己被绑的严严实实,皮肤毫无阻隔的接触着粗糙的麻绳。
她渐渐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正走在路上,敏感觉察到不对劲,随后转身去看,迎面而来就是一张白色的帕子,紧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识。
时绾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她静静的听着周边的动静,身子稍微挪了下,手触摸到生冷坚硬,带着沙石的地面。
她感觉到四下空旷无声,心里隐隐升腾出不好的想法。
有人绑架了她,为什么?
为了钱还是为了色。
时绾也不敢乱动,她什么都看不见,眼前黑蒙蒙的,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她,不由得牙齿打了个颤。
直到有脚步声响起,时绾呼吸一紧,一动也不敢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进来,打开了灯,为首那个叼着一根烟,脸上有道凶神恶煞的伤疤,“这女的怎么还没醒?是不是六子你药弄得太多了?”
从后面窜出来个黑瘦高个男人,冤枉道:“怎么可能!就弄了一点量,再多人不得直接晕死!”
伤疤男抽了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往地上看了看,捡起一根木棍,往墙上敲了敲。
“砰!砰!”
时绾克制着不发抖,人却不受控制的弹跳起来。
伤疤男咧嘴一笑,“看,这不就醒了吗?”
说着,猛地逼近时绾。
时绾下意识的往后躲,被伤疤男抓住头发,粗糙的手指头碰上她的脸,掀开她嘴上的黑色胶带,猛然一撕扯!
“哗——!”
时绾的脸火辣辣的疼,她也顾不上,唇颤了颤,“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伤疤男蹲身,手里把玩着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地面,“我们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知道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行。”
时绾嘶哑出声:“对方给你们多少钱,我可以给双倍。”
时绾手无寸铁,又孤家寡人,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绝对不能硬碰硬,只能软着来。
照面前这男人的话来说,应当只是为了钱,如果是钱,那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六一神色激动,双倍!他搓了搓手。
伤疤男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我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
时绾心里一凉,“三倍!我可以给你们三倍!”
迟迟不见回答,时绾急了,咬唇道:“五倍!五倍行吗?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都心动。
伤疤男却冷冷一眼横过去,没人再敢乐呵了。
过了片刻,伤疤男命令道:“去把人带进来。”
时绾蒙着眼睛看不见,听见这话不明所以,随后便听见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星星点点的哭腔,“你们放了我…要多少钱都可以……”
时绾震惊!
她开始疯狂思索,为什么除了她还有其他的人也被绑架了,另外的人是谁,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拿的是谁的钱,又是受谁指使的!
然而还没等时绾反应过来,时绾的嘴巴又重新被胶带狠狠封上。
时绾迫不得已又闭上嘴巴。
随即,一个女人被推到她身边!
时绾想问,却说不出话。
伤疤男掏出手机,看了看时绾,又看看另一个女人。
“你们俩,谁认识傅琮凛。”
时绾一愣。
她不能开口说话,旁边那带着哭腔的女人柔弱的说道:“我认识,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犯法的!”
“呵。”
时绾只觉得这女人的声音耳熟,还没容她仔细回想,便听见伤疤男冷冷命令:“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不——啪!”
伤疤男甩了女人一耳光,恶狠狠道:“叫你打就打!想死是不是?!”
女人被打后静了一瞬,随即又呜咽起来,手抖着颤颤巍巍的接过电话,一连打了好几次。
“你确定是这个电话?别他妈骗我!”
“是这个,不会错……”
伤疤男威胁:“那怎么打不通?我劝你给我老实点儿!不然有你苦头吃!”
听着这声音,一个人的名字便出现在时绾的脑海。
紧接着,电话终于被接通。
女人轻柔带泣的嗓音响起:“琮凛……我是夏……”
是宋半夏!时绾脑子一懵。
伤疤男蛮横夺过手机,“你就是傅琮凛吧?我告诉你,你女人在我手上,立马就带三百万美金过来提人!否则我们就撕票!”
宋半夏怎么也会被绑架!他们有什么目的,难道是傅琮凛的仇人吗!
时绾脑子乱的一团糟。
宋半夏还在旁边喊着:“琮凛——!你不要来!千万不要,我没事的——啊!”
宋半夏又被甩了一巴掌,狠狠倒在地上。
伤疤男对着电话阴狠道:“时间不多,按照我说的地址,带着钱过来,只能是你一个人,如果你报警或者叫来了其他的,后果你知道的!”
随即撂了电话。
伤疤男给了六子一个眼神,六子连忙上前,把时绾的眼罩和嘴上胶带都扯下来。
得以重见光明的时绾缓了两秒,反应过来后立马去看宋半夏,见真的是她,时绾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何心里总觉得很是不安。
他们绑了她和宋半夏两个人。
傅琮凛只身前来,如果要他选择,只能带走其中一个,会是谁?
宋半夏还是她。
时绾不知道,她手心出了一把汗,心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
宋半夏的眼罩也被摘下,她看见时绾,惊愕出声:“时绾!?”
时绾没吭声,往旁边缩了缩。
宋半夏整个人都呆住。
伤疤男转过头:“闭嘴!给老子安静!”
宋半夏不敢再说话,待在原地瑟瑟发抖。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推进。
不止是时绾,连绑匪都不耐心了。
六子凑上前,“老大,那人不会不来吧?”
伤疤男阴冷道:“他敢不来,这儿可是有两条人命!”
六子压低了声迟疑:“这也太久了,要我说,就之前那女人说的,给我们五倍的价钱呢!赚了呀!”
“愚蠢!”伤疤男冷斥,“女人的话你也信!滚外面去守着!看有没有动静!”
六子不情不愿的出去了,不过片刻就跑进来,“老大!人来了!”
伤疤男扔了烟,踩在脚底狠狠碾磨着,啐了一口道:“走!”
漆黑的夜色浓浓的包裹着车身,车灯大开,照出一方天地。
傅琮凛开门下车,紧绷着下颔看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处烂尾楼盘,周边几乎荒无人烟,只能遥遥瞧见远方零星的灯光,木板、钢筋、建筑支撑架,尘土飞扬。
六子拿着望远镜,“老大,就他一个人!车里没人!”
“手机拿出来给他打电话!”伤疤男吩咐。
傅琮凛手机响起,他拿出来接起,听见对面的人说:“你从大门进来,左转第二个楼盘,我们在三楼。”
傅琮凛:“我要听人说话,确保安全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