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公寓是傅琮凛早些年就买下的,还从来没有住过,只初初装修的时候,他过来看了两眼就抛之脑后了。
如今俨然有了人烟的气息,四处可见的都是时绾的痕迹。
傅琮凛一路打量抱着时绾进了卧室,房间漆黑,隐隐可见床的位置,傅琮凛摸索过去,将时绾放在床上,微微屈膝躬身脱了时绾的鞋。
开了壁灯,傅琮凛在上方看着时绾。
倏地,手机铃声响起,床上的人似被惊扰,蹙起清秀的眉。
傅琮凛拿出手机走了出去,声音很低:“什么事?”
孟彰被他冷冷的腔调噎了下,随即道:“先生,时小姐的手提包还在车里。”
“拿上来。”
孟彰忙不迭的应下,又问是在几层楼,傅琮凛简洁说完便挂了电话。
傅琮凛走向中岛台给自己倒了杯水,玻璃镜面都能映出他脸颊上的巴掌印。
时绾是带了气打下来的,没留情,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傅琮凛没躲,生生受了下来。
傅琮凛把玩着水杯,因为也喝了酒,神情有些慵懒恣意。
长这么大,也就时绾敢在他脸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招呼。
今晚是把人带走了,却也得罪的不轻。
等孟彰把时绾的包拿上来,傅琮凛接过,他还没走。
看着他欲言又止,傅琮凛问:“怎么?”
“先生您今晚是在这里还是回公馆?”孟彰道:“我女儿生病了,我想早点回去看看。”
傅琮凛并非不近人情:“你直接回去。”
顿了顿,又说:“明天也休息吧。”
孟彰笑意浮现在脸上:“是,谢谢先生。”
傅琮凛把时绾的包带进了她的卧室。
时绾还睡着没醒。
他走近床边。
发现时绾挣脱了些衣衫,肩颈锁骨露出来。
约莫是有点热的缘故,她的脸愈渐的绯红。
傅琮凛顿了顿,伸出手去,虎口扣上时绾的下颔微抬,指腹摩挲在她的唇角。
很软很滑。
因为他的举动似乎打扰到她,女人不自觉的偏头躲了下。
时绾半阖着眼皮,目光有些迷离,似沉醉在迷蒙睡意中还未清醒,格外娇憨的神情。
傅琮凛的呼吸猛地一滞,他低垂着眸眼,视线从时绾的眉缓缓下移,落在她的眼皮、鼻梁,然后是她微启的红唇,他的鼻息间萦绕着时绾身上淡淡的香气,还有两人弥漫的酒水气息,不知是不是灯光太过昏暗,傅琮凛的头脑有些眩晕,神思都不由得缓慢起来。
呼吸有些沉重,温热的气息落在时绾的面颊。
他眸光渐渐变得幽深,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和时绾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呼吸交缠,仿佛空气都胶着在一起。
傅琮凛闭上眼,唇印下去。
一抹熟悉的温热。
时绾动了动,傅琮凛徒然僵硬了背脊,他就像是被抽了发条的玩偶,一点也动弹不得。
就那么过了两秒,傅琮凛觉察到时绾并没有其他的举动,心里松了口气,打算趁着收回身——他并没有想要趁人之危的想法。
但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毫无防备的在他的视野里,若是没有一丁点的想法那都是骗人的。
傅琮凛撑起手臂——
下一秒,一双柔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脖颈。
傅琮凛浑身一僵,还没反应过来,时绾便凑到他耳畔,悄声温软的喃喃:“是三哥呀……”
时绾感觉自己做了一个荒诞又令她羞耻到面红耳赤的梦。
梦里有个始终看不清脸的男人,宽肩阔背的,时绾的手放上去,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健硕蓬勃的力量,掌心还有崎岖不平的疤痕。
就着昏暗的光线,她隐约觉得那人很熟悉,声音也很熟悉,凑在她耳边,低沉的又撩人心弦的发问:“想要?”
时绾舒服又不舒服,那种似有若无的撩拨感一直吊着她,她被逼得直哭,很是烦躁,搂着那人说想。
他不给,仍然慢条斯理的诚恳询问:“……不后悔?”
时绾在梦里急得拿脚踹,然后被拥住。
后面她是一直处于混混沌沌当中,全身无力。
头脑昏沉得只想睡觉,那人还缠着她,时绾不想搭理,迷迷糊糊中想,之前拿捏着戏弄她,她要报复回去,说什么也不要再累一次,然后人就像是翻了个面的咸鱼,任其躺平了,还容不得拒绝。
早上八点,时绾从梦里挣扎醒来。
她茫然的盯着天花板,人有点酒后的不清醒。
听见有水声传来,时绾侧头看过去。
愣了一秒、两秒……随即她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僵硬在床上。
试着起来,被子跟着滑落。
她低头,看见什么也没穿的自己。
时绾脑子乱糟糟的,她目光落在四下,有属于男人的衣衫皮带,是眼熟的。
时绾抬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沉沉的吐出一口气。
她不是什么没经过事的人,发生了什么她一清二楚。
“啧……”时绾头痛不已,懊恼十分,咬了咬唇,她翻找到自己的手机,给文情发了消息过去。
“我跟傅琮凛睡了。”
那边意外的回复很快。
文情:“!!!”
文情:“……”
时绾:“是真的,昨晚聚餐碰到他了,我喝了点酒,后来就那样了……”
文情倒还是算得平静:“你不是给了他接近你的机会吗,这下不是更好,和前夫重温旧梦的感觉怎么样?”
时绾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像是经历了一场风卷残云的掠夺,尤其是两条腿。
“烦。”时绾编辑信息,“非常后悔。”
文情发来一串无情的哈哈嘲笑。
随即道:“你要不想面对就当是一夜放纵,你懂我意思吧,这种情况在社会上是很普遍的,犯不着纠结。”
时绾没有文情那般洒脱随性,正打算回复过去,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她手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