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敏感的觉察到落在她下巴上的手指稍微紧了些力度,随后又松开。
她似乎听见男人似有若无的一声轻叹,甚至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不见。
紧接着就是沉默。
沉默令时绾难堪,她忐忑又无措的搅动着自己的手指。
在她所有对傅琮凛的记忆里,男人从未明确的表达过对她的情感,唯独一次,还是在他提及谈恋爱时,曾说过他对她有感觉。
“为什么会这么问。”
时绾也不清楚自己在这种时候究竟想要一个怎样的回答。
或许是她太没有安全感了,“你喜欢我吗?”
以前时绾虽然青涩又羞怯,但对于傅琮凛的喜欢和爱慕,向来不吝于言表。
似乎男人在最初听见她说她喜欢他的时候,神情并没有什么意外。
为此时绾还暗自失落过,转念又一想,向他这样优秀的人,拥有着俊逸的面容,该是不会缺少女人的喜欢的。
而傅琮凛,他不似别的男人那般花言巧语,哄女人开心的话张口就来,什么喜欢爱慕从来不挂在嘴边。
他似乎不善于表达这类情感,又或者是觉得可有可无。
时绾曾听言,喜欢一个人,就算闭上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她细细观察过傅琮凛的眼睛,男人总是淡淡的、清冷的,时而拒之千里又倨傲的。
后来那双深邃的眸眼还多了一丝对她的厌恶。
“你觉得呢?”
时绾摇头,“我不知道。”
“我说我喜欢你,你还会想跟我分手吗?”男人温暖的手贴上她的手背。
时绾受惊似的抖了下,抬眸看着他,怔愣着,迟迟没说话。
傅琮凛已经从她的表情里看出来了。
握着她的手指捏了捏,唇边扬起一抹淡笑,“你看,喜不喜欢,你想什么都不会改变。”
时绾觉得他在偷换概念,强词夺理,张了张口,却无从反驳。
傅琮凛不知道以前的黑料对于时绾来说意味着什么,但这次的曝光,似乎摧毁了她整个自信。
时绾费力的弯了弯唇,“可是三个月的期限就快到了啊。”
她算着时间,就在正月初六那天。
其实也挺好的,至少他还机会能陪她过一个生日。
“不打算给我转正吗。”傅琮凛摸索着她的指骨,深沉的眉眼扫过她。
时绾抽出了自己的手,偏头不再去看他。
“那就交给时间吧,时绾。”
不急这一时,时间会证明一切。
客厅的窗帘打开着,有光照进来,仅仅只是一隅之地,也足以撑起明亮。
……
文情看见网上的那些舆论后,第一时间就给时绾发了消息,没得到回复,她开着小号和那些恶臭网友打着嘴仗,气得她火冒三丈,恨不得撕了背后那些人的犯贱嘴脸,见一个举报一个掐架一个,结果她号因为骂人太凶被封了。
又给时绾打电话,初初是无法接通,后来就变成了关机,急得她嘴皮子冒泡,心里翻来覆去把放出这黑料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着急忙慌的给周措打了电话,试着联系人撤热搜。
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倒霉,生不逢时,电话竟然是他那个“未婚妻”郑可可接的,一口一句茶言茶语,说什么周措正在睡觉没空接闲杂人等的电话。
去你妈的。
文情在网上打口水仗被封号这股怨气还没撒出去,又撞上个绿茶婊,她也没挂电话,直接和郑可可在电话里吵了起来。
郑可可是出了名的专打小三泼辣户,掐架能力可见一斑。
两人谁也没让谁,似乎都觉得只要谁先挂电话谁就输了。
文情在自己家,关了门随便骂,隔音又好外面听不见。
郑可可不一样,她在外面聚会,周措也不是真的在睡觉,虽然周措对她爱搭不理,但也不妨碍她喜欢他啊。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周措刚好不在,她还暗自猜测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大半夜的给周措打骚扰电话,结果一看,竟然是个叫“a情”的狐狸精!
她率先想到的可不是什么阿情,a排名单第一情,而是爱情!
当即嘴都气歪了,拿着手机悄悄出了包厢接通,三言两语就和文情吵了起来,她站在走廊的角落里,一颗比她还高的盆栽旁,声嘶力竭的叫骂了起来。
她正起劲的时候,手里恨不得攥得粉碎的手机突然被抽走,那句:“你才是个不要脸的騒货——”
刚刚说出口,她人就僵在了原地。
傻了似的看见周措阴沉着脸,目光带着深深地厌恶紧紧的盯着她。
手机里还传出了惊声反驳:“下头女滚你丫的——”
“阿情。”
突如其来的男音,打断了这场争执吵闹。
文情喉咙都有些沙哑了,猛烈的咳嗽起来,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嗓音喑哑:“好啊周措,背着我搞女人。”
“没有。”
男人不再看郑可可一眼,转身就走,还低声安抚的温柔解释着:“先喝点水润润喉再说话,不着急,之前去洗手间了手机没在身上,怎么了……”
郑可可站在原地气得高跟鞋都要跺穿地板了,红着脸怒火中烧。
这边文情好不容易缓了口气,又急忙把事情跟周措说了。
周措答应后立马去办,通话结束前文情恶狠狠的勒令他:“以后最好是把手机给我绑裤腰带上!再敢让别的女人接你电话试试!”
男人温声笑,愉悦的笑意从喉咙里溢出来,好脾气的应:“嗯,好。”
得了周措的准话,文情安心多了,又试着联系了时绾,还是关机。
她几乎是一夜没睡,一整天联系不到时绾,网上的热搜撤了,视频也给出了解释,星影传媒那边报了警又传了律师函,表示对造谣生事者绝不姑息,定要严惩不怠。
终于在晚上七点的时候,拨通了时绾的电话。
甫一开口,女人的声音轻柔,“阿情,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