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脾气大。
傅琮凛这也算是递了台阶给时绾下,她便没执拗,扯了扯被褥,重新躺下去。
还催着傅琮凛关灯,她是真的想睡了。
傅琮凛没有说话,只关了灯,将她勾进怀里。
翌日,正是方超娶妻的日子。
时绾曾听闻过关于方超的有些绯闻,花花公子一个,如今要结婚,就相当于是找了个老实人接盘,妥妥的渣男。
她把这话说给傅琮凛听,暗戳戳的带了点讽刺埋怨的意味。
傅琮凛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整理着衣领口,瞥了她一眼,将领带摔在她怀里,“过来。”
时绾以为他对她的话不认同,撇了撇嘴走上前,领带拆开套他脖颈上,手法熟稔的系着。
“我说的话有问题吗?我可记得他还是你们那个圈子里的。”
当初傅琮凛让她向宋半夏道歉时,在笙箫馆有个局,方超就在里面,时绾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那眼神太过于直白下流。
“老实人?”傅琮凛垂眸盯着她,“卫家也不见得有多老实。”
时绾愣了愣才想起来,方超的未婚妻就是姓卫来着,之前还跑到公司来打林晚。
顿时就觉得,这俩没差了。
就卫小姐那副打小三的狠毒手段,看起来跟方超还挺配的,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她笑了下。
傅琮凛:“笑什么?”
时绾摇摇头,“没事,就觉得你说得没错。”
领带系好,时绾才慢条斯理的去换衣服,换好衣服后又才去化妆打扮。
傅琮凛在外面等她,又紧着时间处理了些公事。
等时绾出来时,听见动静抬眸看向她,审视了两秒,傅琮凛上前几步,情绪不甚高的皱眉:“穿的什么?”
时绾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质地蓬松柔软的白色小礼服,脚上一双裸色方头低跟鞋,没什么奇怪的。
“又不是选美比赛,还是打算去砸场子。”
时绾:“……”
傅琮凛扫了扫她露出来的白皙锁骨,还有肩头,长臂推着她往回的方向走:“就穿昨天那一身。”
“洗了没干。”
“再换其他的。”
最终时绾穿着之前穿过的西装裙,木着脸跟傅琮凛下楼。
也所幸她带上了,不然还不知道傅琮凛要怎么折腾。
方家在柳州的地位也是德高望重的,尤其是老爷子方戬梁,再往上数,老一辈行军打仗过,当的还是不小的官,也奠定了方家的基础,从方戬梁开始从商,投资地产,早年名扬集团如日中天,后来渐渐开始走向衰败,却也仍旧举足轻重。
车停在酒店门口,傅琮凛打开车门等时绾下车,时绾从善如流的挽上他的手臂。
长长的红毯蔓延,越往里走越觉得盛大无比。
就连时绾眼里都闪过几分惊艳。
刚步入宴会厅,时绾看着人来人往,衣香鬓影,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
傅琮凛觉察到,微偏头压低了声音,“紧张?”
“有点。”
傅琮凛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男人掌心温暖,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
时绾平复了些呼吸,抬眸时,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身边还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时绾看了两眼,发现那熟悉的身影主人是谢安颖。
而她身旁的男人……一身正式上乘的西装,身姿颀长而挺拔,半长微卷的头发,又过于高大的原因,在人群中很惹眼。
时绾正打算事不关己的收回视线时,那男人突然转过头来,目光敏锐又直直的对上她的视线,眼底蕴着浅薄的笑意,那只修长的手举起手中的酒杯冲着时绾扬了扬。
时绾呼吸猛地一滞,挽着傅琮凛的手臂收紧了些力度。
“怎么了?”
“没事。”时绾只是有点困惑。
不多时,那男人陪同谢安颖,主动走上前来打招呼。
“傅先生,真是巧,我们又见面了。”
谢安颖笑看傅琮凛,而后又将视线落在他身边的时绾身上。
“还有傅太太——”
她顿了顿,莞尔,“错了,应该是叫时小姐对吗?”
傅琮凛冷冷看过去,一言未发,凛然的气场却格外强大。
谢安颖却仿佛感觉不到似的,旁若无人的笑着,倚靠着身边男人的肩,姿态慵懒随意。
时绾勾着唇,“都可以,谢小姐好久不见。”
谢安颖轻笑出声,“傅先生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想来是不乐意我叫你声时小姐的,那还是傅太太好了,其实我很想跟你交个朋友,就不知道傅先生愿不愿意,那我就可以稍微亲密点的叫你一声绾绾。”
“能和谢小姐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之前听过谢小姐的演奏会,谢小姐才艺过人。”
话落,时绾目光轻转,落在那张明显混血的脸庞上。
大概能知道,为什么会在f国碰到谢安颖,又恰好在秀场和谢安颖对望,都是因为她身边的男人,结合在酒店杂志看过的简介中,他的名字叫闻厉鹤。
“时小姐说话真好听,想来这次并不是个交流的好时机,下次见面,我一定会和时小姐好好聊聊。”
时绾淡笑,“好啊。”
两对人,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谢安颖的脚步停下来,瞥了一眼身边男人的手,掐在她的腰上,格外的用力,“怎么,还打算对我动手不成?”
男人不以为意,面不改色的收了些许力度,甚至绅士有礼的道了声抱歉。
谢安颖冷笑,“你道哪门子歉,说真的闻厉鹤,你做什么我的确是管不着,但我讨厌你利用我,之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想着再有下一次。”
天底下没哪个男人能有他这么心宽的,想着将自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怀抱里。
说他深情意中,却偏偏又薄情寡义。
“我看你也挺享受。”轻描淡写一句话落下来,带着几分刻薄与淡漠。
谢安颖蓦然僵了脸色,没说话。
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
男人的神情一直都很平静,她猜不透也看不明白,心里揣着一道怨气,在里面不断的翻搅,她越来越沉不住气,也不想再忍。
直直打开了闻厉鹤的手,冷着脸压低了声,“我享受?你说得对,我早该爬上他的床,哪里还轮得到你,脚踏两条船的感受还没试过,不如就今晚,嗯?”
说完就甩手离开,被男人从后拉住纤细的皓腕,“闹什么脾气。”
紧接着她就被男人带着快步往角落里走,谢安颖一路挣扎,被他淡声制止:“你不想我现在就收拾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谢安颖咬牙切齿,“变态。”
男人轻笑了下,嗓音低沉又磁性:“你我半斤八两。”
“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后悔蹚这浑水了?”他低头,靠在她的耳边,“早就应该适可而止的,打从你十六岁那年开始。”
谢安颖后悔不已,她脾气不太好,也不喜欢当什么烂好人,唯一一次大发善心,就是16岁那年捡了一条落水狗,谁知道竟然养成了狼。
她被引狼入室,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