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琮凛跟时绾领证这件事情,他跟傅老爷子还是他爸提前打过招呼,已经说了。
两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只傅光明提起段素华时,皱了皱眉。
傅琮凛表情淡然,“我去跟妈说。”
和时绾领证后的第二天,他就回了一趟老宅。
段素华最近歇了给他相亲的心思,但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怨气的,见了傅琮凛先是一笑,随即又板起脸,“哟,稀客,您还知道回家?”
“妈。”
傅琮凛叫了人,尽管段素华没什么好脸色,他也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妈,我和时绾复婚了。”
段素华听得一愣,手里精致的杯盏“啪”的一声摔得稀巴烂。
毫无征兆,又猝不及防。
年近六旬的贵妇人,竟然红了眼,掉起了眼泪,指着门口让傅琮凛滚。
傅琮凛站在原地抿紧了唇,正欲开口。
就被段素华泣声打断:“你是不听我的了,被那个姓时的耍得团团转,你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我养你这么大我还会害了你不成……”
最终傅琮凛只是宽慰她,让她别太大动肝火,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临走了又折身道:“公司周年庆典,她也会来。”
段素华一口气差点没呼上去,捂着脸又哭起来。
傅琮凛倒是有心想说时绾怀孕这件事,只是他看着段素华激动的模样,到底把话给吞了回去。
周年庆典如期而至。
孟彰开车接的人。
看见时绾,笑着叫了声:“时小姐。”
傅琮凛西装笔挺的跟在身后,闻言微不可见的拧了拧眉,沉声叮嘱道:“她是我妻子。”
孟彰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低下头,“是,先生,”
意思就是该改口了。
傅琮凛说的要将时绾介绍给大众认识,这句话真的不假。
抵达酒店后,逢人上来打招呼,他便一句“这是我太太……”为开口。
时绾也参加过不少盛大的场合,这一次竟然有些紧张,她跟在傅琮凛身边,看着对方或惊讶或了然的神情,笑得从善如流。
到最后脸都有些笑僵了。
手拽了拽傅琮凛的手臂,把男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低声道:“我站累了,想休息一下。”
傅琮凛垂眸看了眼她脚上的低跟鞋,“我跟你说了穿平底鞋来,是不是自作自受。”
时绾反驳:“这跟鞋有什么关系?怎么着,孕妇就不能穿是吧,我又没说我脚疼,我腰酸还不行吗。”
她虽然才怀孕几个月,但肚子里也是实打实的揣了一个,重量肯定是有的,她会累也很正常。
说得她好像特别不识好歹似的。
傅琮凛的手从挽着她的手,到扶着她的腰,这里人来人往的,他也不太好动作,大掌熨帖的托着她,“那就先去休息。”
时绾借了他的力放松。
也的确是她自己绷得有些紧。
两人还没走到休息区,门口处便有一阵骚动。
原是傅老爷子来了。
恭维的人往旁边一站,段素华也跟着上前。
做了妆发,一身旗袍,优雅又雍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在看见时绾时,明显的一顿,而后又当没看见似的转过脸。
和傅光明一同扶着老爷子往人群中间走。
时机不太好,傅琮凛这时候也不能退场,便在时绾耳畔低语:“再坚持一会儿。”
傅琮凛带着她走过去,时绾是真的许久没见到老爷子和傅光明,在傅琮凛的目光下,叫了人,又看向段素华,硬着头皮来了一声“妈”。
可把段素华气得不轻,众人瞩目下,她也不好发作,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刮在时绾身上。
时绾不动声色地往傅琮凛身边一靠。
男人的动作有几分护着她的意味。
段素华沉了沉脸,扭过头去没看她,连带着傅琮凛,也没给个好脸色。
倒是老爷子和蔼的冲着时绾笑了笑,亲近程度一如既往。
寒暄片刻,时绾才从中而退。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
远山财大气粗,布局雅致,酒水糕点一应俱全,鲜花香槟塔,就连桌布都是精美的刺绣。
时绾坐的地方就放着好几排高脚杯,形色各一,时绾能念得出名字的就有香槟款的郁金香花形杯和飞碟杯,各式的鸡尾酒杯红酒杯,几乎是眼花缭乱。
时绾坐了一会儿,便伸出手拿了一支香槟杯。
也不知是什么酒,她轻轻的嗅了一下,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平平淡淡的,酒水偏红,熠熠的灯光下,有些颇为梦幻的感觉。
时绾是不怎么喝酒,酒量也不太好,但她许久不沾,这会儿竟然有点馋。
便抿了一口,味道不冲也不涩,反而带了点甜味。
等吞下去之后还有种清冽的余香,时绾眉梢微扬,感觉还不错,又浅尝了一口。
却是没敢多喝,几口过后便放下。
解了瘾,时绾整个人都觉得舒服多了。
觉察到身边有人坐下,时绾偏头看过去,就见算得是眼熟的女人落座于她的斜侧方。
时绾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倒是对方主动搭话,“时小姐没在傅总身边陪着,怎么在这里忙里偷闲。”
时绾静了两秒,才不急不缓的出声道:“忙里偷闲倒算不上,累了,歇一会儿,”
话是说着,时绾却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江洁的妆扮。
自从怀孕后,到现在小腹微隆,有不少衣服她都穿不出来,尤其今天这种公开场合,时绾都穿得相对保守而拘谨。
女人间总会有那么些攀比心理,比如眼下。
时绾看着江洁身姿窈窕,前凸后翘的穿着一身荷叶抹胸裙,锁骨精致,窄肩性感,耳饰项链样样不落,显得成熟又魅力。
再看看自己,难免心里会有些落差。
不过她也能接受。
两人相对无言。
时绾不自在的时候需要做些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又拿起旁边的酒抿了一下。
江洁看着她,客套又疏离的笑了笑,“时小姐怀孕了也喝酒吗?据说酒精对胎儿的发育不好。”
说着,她目光下落,停在时绾衣衫下看不出什么来的小腹上。
时绾动作一顿,放回了酒杯,才漫不经心道:“浅尝辄止该是没问题的,江小姐费心了。”
江洁不以为然的莞尔,问:“时小姐怀孕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
“才刚过危险期,时小姐还是小心为妙,现在很多人都会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就滑胎,到时候得不偿失就麻烦了。”
时绾挑了下眉,手指抚平自己腿上的衣摆皱褶,“看来江小姐很有经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