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主管,发什么呆,还不快敬李总一杯!”
侧前方突如其来的呼声,让她回过神来,她抬眸,对上一双充满兴味笑意的眼,男人痞气的晃着酒杯,骨子里散发出那股深深地恶劣与张狂。
荣溪紧紧的掐了下自己的手心,勉强的扬唇笑了笑。
这是远山集团董事会,第五个大股东的儿子梁肇,身份地位都摆在那里,她拒绝不了。
而梁肇口中的李总,是另外一家公司的老总。
油光满面,身宽体胖,正对着她笑,那双鼠眼里充满了贪婪。
荣溪下意识的反胃,手却不由自主地伸向面前还剩半杯的酒杯。
一只手探过来,她眼皮一跳,李总的笑就在眼前,他脸上的肉颤动着,手里的酒正肆无忌惮的往她的杯中倒。
“都说茶满欺人,酒满敬人,怎么说小荣也该有点诚意才行啊,是不是?”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酒杯盛满溢出,李总才收手。
同时扬起自己的酒杯,冲着她扬了扬。
荣溪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迟疑,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李总,我敬您。”
说完,她就仰头一饮而尽。
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又急又猛,灌得两眼通红,随后她笑看李总,示意自己的诚意。
“好!就喜欢小荣这么豪爽的人!”李总显然很满意她的行为,眼里的贪婪愈发得寸进尺,直勾勾的将视线落在她鼓胀的胸口。
荣溪感到一阵恶寒,胃里在翻涌。
她几乎是想对梁肇求情,让他放自己离开。
可是她却不敢。
又连着喝了两杯,荣溪脸红脖子粗,已经头晕目眩了,迫不得已的站起来,打了招呼说要离开去趟洗手间。
梁肇看着她笑,“荣主管别着急啊,洗手间包厢里也有。”
意思就是否决了她要离开的举动。
荣溪撑着桌面,陪着笑,“梁总,我酒量不太好,让您见笑了,想出去透透气,好回来陪您喝个畅快。”
梁肇却没说话了,只带着深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荣溪一时间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艰难的滚了滚喉咙。
旁边的李总是个明眼人,连忙摆摆手:“瞧小荣说的,想透气啊,谁也没拦着你,最好是快去快回,我们一桌子都还等着你喝个够呢!”
有哄笑声响起。
荣溪的脸愈发的热。
李总算是给了她个台阶下,她忙不迭的踩着高跟鞋离开。
上洗手间是假,出来透气是真。
再这么喝下去,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出事。
还没走两步,就猛地被一股蛮力拽过去,惊呼的瞬间,一只手落下来紧紧的捂住她的嘴。
荣溪瞪大了眼睛,头顶落下男人带笑的痞音:“我说了别急,荣主管怎么就不听呢?李总的面子是面子,我的面子就不当回事儿?”
荣溪惊骇,感觉到腰上流连了一只危险的手。
她猛地挣扎起来,眼睛都被逼红了,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机会:“梁总!您喝醉了!”
梁肇居高临下的抵着她,吃吃的发笑,“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喝醉。”
他攫住荣溪的下巴,用了力气,“老子瞧了你这么久,没点儿眼力见送上来,非得让我动粗你才明白是不是?”
说着就要凑过去亲她。
荣溪霎时惊叫,猛烈的抵抗,“梁总!梁总您别这样!”
高跟鞋踹过去,踩在男人的皮鞋上。
梁肇吃疼,皱着眉没什么耐心,手上更是发了狠,“装什么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清高归清高,装过头了可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荣溪胡乱的躲着他,力量不及男人大,她疯狂的撕扯叫嚷,在梁肇的手贴在她大腿时,崩溃的求饶:“梁总!求您别这样别这样——”
“啪!”
酒瓶摔碎的尖锐声音打断了两人间的拉扯。
荣溪和梁肇同时看过去。
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
抬头对上两人的视线,男人懒懒勾着唇笑了下,意味不明道:“这么按耐不住,发情都发到这里来了?”
被人破坏了气氛,梁肇的脸色阴沉难看,隔着烟雾看清了那人的脸,他才丢了荣溪,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眸光阴鸷,脸上却带着笑,“我说谁这么大胆敢坏我好事,原来是赵总,赵总今天兴致这么好,来玩儿?”
赵闲掐着烟,面不改色,“来笙箫馆除了玩儿还能干什么,也对,不是谁都像小梁总,不分场合的就发起情来了。”
一句小梁总,已然叫梁肇黑了脸。
又发情,什么才会发情,动物畜牲。
赵闲说完也没去看梁肇的脸色,转而移了目光,落在瑟缩在角落里,头发散乱,惊恐无神的女人脸上。
顿了顿,唇边的笑更大,“原来是荣主管啊,奇怪了,我怎么没听说远山的女主管现在成了女公关?”
梁肇的脸阴沉得不能看,“这好像跟赵总没关系。”
他好歹也是远山小股东,赵闲算什么东西,不过就仗着和傅琮凛交情好,但那也不代表远山轮得到他指手画脚。
“赵总常在花丛过,想来也知道有时候是情难自禁。”说着他抬手揽过荣溪,在她受惊反抗时,狠狠地压制住她,“我跟荣主管你情我愿,就不多打扰赵总雅兴了。”
赵闲目光落在他搭在荣溪肩上的那只手,“好一个你情我愿。”
荣溪的肩疼得仿佛要被捏碎,她颤了颤唇。
不敢去看赵闲,却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说来好笑,那天她拒绝他时,让他难堪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如今风水轮流转,到她在他跟前抬不起头来。
赵闲动了动手指,将烟递到嘴边再吸了一口,他哂笑:“我跟荣主管也算是老熟人了,倒是不知她何时跟梁总成了。”
梁肇亦是冷笑,勾起荣溪的下巴,口吻温柔,眼底却暗含警告与威胁,“来,小溪,告诉赵总,我和你是不是情投意合?”
话音刚落,气氛倏变。
赵闲捏着烟,指尖施力,烟头被微微压弯。
好整以暇的等着荣溪的答案。
荣溪头脑混乱,她颤巍巍的对上梁肇的眼睛。
脸上有另一道紧逼的视线,仿若锋利的刀,一着不慎,便落在了她的皮肉,叫她痛不欲生。
赵闲和梁肇。
荣溪尽量的保持着自己的一丝清醒。
嫣红的唇动了动,上下的张合,她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两个男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是……”
梁肇毫无意外的扬唇深笑。
“听见了吗,赵总?”
烟断了。
落在地上。
赵闲抬脚蹍过,目光轻飘飘的从荣溪身上滑过,又落在梁肇那张得意狂妄的脸上。
“没意思。”他说,又扬了扬下巴,一派云淡风轻,“玩得开心。”
随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