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傅琮凛才知道原来时绾口中的奖励,就是带着他出去吃饭。
和她的朋友一起。
这种情况的确是第一次,勉强也算得上是一个奖励。
前一阵还温情脉脉的,后来上了车,傅琮凛就说时绾挺抠门。
时绾调侃他说:“你就像是金屋藏娇似的,我心情好了,才放你出来遛一遛,见见世面。”
傅琮凛也不恼,面无表情的冷嘲一声:“原来你知道,我还以为你一直装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股子幽怨劲儿。
时绾被他逗笑,心情很好。
到了地方,文情和周措早就已经等着了。
刚领证的一对新人脸上都情不自禁的洋溢着喜悦,眼睛看哪儿哪儿都是春风得意似的。
李岳也在。
简短的介绍认识后,都各自坐下来。
傅琮凛收敛了往常待人事物的那般凛然冷漠,多了几许随和,待在时绾身边,照看的周全。
只是他的视线和李岳对上后,没几秒又错开。
两个男人都是一副笑面虎的神情。
傅琮凛压低了声靠在时绾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下来,嗓音沉沉的:“你说他一个人怎么好意思来的,不觉得自己很突兀吗。”
时绾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是这个,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李岳的方向,对方觉察到,抬眸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神色坦然从容。
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被傅琮凛捏着手指,用了力让她吃疼,注意力回过来到他身上,“看什么看?”
时绾拨开他的手,同样低声:“他跟周措是朋友,又是我和阿情的学长,怎么就突兀了。”
傅琮凛垂着眼皮瞥她,意味不明的呵了声,“学长,还叫的挺亲热。”
时绾懒得搭理他,当他无故发神经,自己坐正了身,安安心心的吃饭。
后来找到机会了,她才跟文情细聊。
“你也太突然了,我都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说领证就领证了。”
文情自己也突然,颇有感叹道:“昨晚喝多了,上头。”
因为她事业上取得了一些小小的成就,一高兴她就喝酒,周措陪着她喝,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他滚了又滚,还稀里糊涂的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
她不是属于喝醉酒就断片的那种人,事情细节什么的都记得清清楚楚,周措同样也是。
于是第二天周措就催着她去民政局,她也脑热,当时好像莫名其妙就跟着周措走了,拿到热乎乎的结婚证时,她都还没反应过来。
时绾听完后沉默了。
也没什么,就感觉她不愧是跟文情做了好几年的朋友,这么的默契。
连领证的这种事情,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但她还是有些担心:“那个郑可可怎么办?”
之前和周措上热搜的事情她还记着。
文情耸肩,丝毫不以为然:“凉拌。”
周措都不稀得搭理她,她还一个劲儿没脸没皮的往上凑,以前文情还算不得多名正言顺,这会儿都领证了,郑可可要是再作妖,她收拾起人来就不会心慈手软了。
时绾迟疑询问:“周措他妈妈那边呢……”
文情皱了皱眉,神情有点纠结苦恼,转瞬又变得轻佻,“我跟周措过日子,又不是跟他妈过,随便她怎么样,周措又不是妈宝男。”
时绾慢悠悠的说:“你不怕他妈妈在你事业上出手啊?”
毕竟周家涉及娱乐圈很深,钱权大后台硬。
“怕啊,怎么不怕。”文情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还跟周措也聊起过,但是周措说一切都有他来解决。
文情倒是想独当一面,当个女强人什么的,可实力不允许,那就还是当个自由自在的金丝雀吧。
她笑了,说:“随便怎么搞,反正我吃周措的用周措的,他妈妈要是真对我出手,不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而且我还没什么影响。”
文情看了眼时绾,目光落在她的圆滚滚的肚子上,带了点新奇:“我发现我现在真的特别咸鱼,怎么开心怎么来,就盼着你快点把我的宝贝干儿子生出来,好让我玩玩儿。”
时绾:“…要玩你自己生。”
她哼一下,“生就生,生个女儿给你当小媳妇儿。”
时绾不由自主地莞尔。
这顿饭吃得较为相安无事而和谐,只是时绾后来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洒了傅琮凛半截大腿。
男人洁癖症犯了,皱着眉去洗手间处理。
时绾就站在餐厅外廊上等他。
不多时从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争执声,伴随着男人的怒吼。
时绾回头看了一眼,便没什么心思的收回视线。
一道尖锐的女声赫然炸开,时绾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避免自己被波及。
“我错了…不敢了,梁少,您大人有大人就饶了我吧……”
女声凄厉。
身后猝不及防被撞上来,时绾睁大了眼睛,毫无防备的趔趄,脚步踉跄的站稳了,脸色吓得惨白。
她扶着自己的肚子,护着低头心有余悸,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裙摆被人抓住。
突如其来的重力直直拖着她往下拽。
时绾冷着脸,烦躁的看过去,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趴在她的脚边。
她沉了沉呼吸,心跳还有些快,“请你松手。”
女人在哭。
片刻,从包厢里钻出来个醉醺醺的男人,凶神恶煞的指着那女人,“妈的,臭裱子,我梁肇对你不好?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样,找死是不是?”
目前情况看起来就不好,时绾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她扯着自己的裙子,使劲的挣脱,压不住的怒火往上窜,“我说了让你松手!”
女人瑟瑟发抖,攥时绾攥得更紧了,一边求饶:“梁少,我真的不敢了,求求您……”
时绾深呼吸,不得不抬起头,看着梁肇:“这位先生,这里是有监控的,请你适可而止。”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梁肇阴鸷着眸眼,恻恻的落在她身上。
忽而一顿,神情变得高深莫测,又倏地笑起来,桀桀的,听起来格外的瘆人。
“原来是你啊,傅琮凛的老婆?”
时绾肯定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但能觉察出他对她并没有多大的善意。
她往后退了退,她一动,抓着她仿佛救命稻草似的严娆,也跟着紧紧追上来,抽抽噎噎的啜泣。
时绾耐心全无,从手提包里拿出了手机,要给傅琮凛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