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时绾从床上爬起来,手酸软的有些抬不起来,她坐在床头,动一下都抽气,看见床尾的睡裙,捞过来展开,领口的地方被拉扯得宽大变形,明显是人为。
她顶着一头蓬乱的发,气急的瞪着不远处已经穿戴整齐人模狗样,领带正挂在脖颈上,准备系好的傅琮凛身上。
直接扬起睡裙凶狠的朝他砸过去:“你今晚就去睡客房,你把我折腾成这样你觉得心里很得意是不是?”
女人没太大的力气,睡裙在半空中落下,摔在地板上。
傅琮凛手指捏着领带末端,动作微微一顿,抬了眉眼淡然的看向她,“是谁承认的很舒服,我让你舒坦了,你还要去睡客房,便宜都给你占,你觉得可能吗?”
时绾看着他冷笑,“行啊,你不去我去,傅遇时哭了尿了饿了,你别找我。”
男人面不改色:“你是他妈。”
又眉心轻微一皱:“不可能,这事没得商量。”
时绾管他有商量没商量,气得胸膛起伏。
她没穿贴身衣物,胸口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
傅琮凛目光就自然而然的落在那上面。
时绾把被褥往上拽了拽,“你还敢看?”
“白给的为什么不看。”
两个大人在这边争执,小床里安稳睡着的小人儿被吵醒,手脚在空中挥舞着,嘴巴哇唔几声开始扯着嗓门大嚎。
瞬间响彻整个卧室。
时绾闭嘴,去看傅琮凛。
男人显然也没注意到小孩那边的动静,这会儿被哭叫声吵得眉头紧皱。
对上时绾的视线。
女人也是一副摆明了她不管,随他便的姿态。
傅琮凛阔步走过去,晃了晃婴儿床,试图安抚下傅遇时。
男人低头轻哄了两声,没起到作用。
时绾也有些听不下去了,出声提醒道:“你看看他是不是尿了。”
傅琮凛抄起小家伙的小胖腿,手顺着底下摸,果然摸到一手沉甸甸的热湿,也顾不得什么洁癖矜持,从旁边拿了新的尿不湿过来,手法熟练的换上。
大概是换了新的尿不湿傅遇时舒服了,也没再哭闹,全程都没睁开过眼,换好后又吧唧吧唧嘴睡得香。
微不可见的傅琮凛松了口气。
领带都快掉在地上,傅琮凛扶了扶,又干脆拿下来,朝时绾走过去,理直气壮的递给她,“帮我。”
时绾没接。
傅琮凛拉过她的手,将领带塞进她手中,然后挂在自己脖颈上,催促:“快点,帮我系个领带。”
时绾的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睡意,可能是没睡得太好的缘故,眼皮有些肿,但她的皮肤状态很好,白里透红的脸颊,沐浴在冬日的晨光里。
“你不怕死就让我系。”
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怕。”
接着又调笑道:“死在你手里,做鬼也风流。”
时绾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神经病。”
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领带,时绾心里带着气,下手也重,乱七八糟一通手法。
傅琮凛垂眸静静地看着她动作,也不说话。
直到领带被歪歪扭扭的系在他脖颈下,时绾把他往外一推:“好了,离我远点。”
傅琮凛倒是没介意,就顶着这般模样,去了公司。
谭谌喜滋滋的抱着文件去办公室,他的年假刚确定下来,想到今年可以放个早假跟女朋友出去旅游,就开心。
敲了门,里面传出男人淡淡的声音。
走进去刚把文件放下,正准备开口说话,抬眼就瞧见傅琮凛歪斜的领带,谭谌有那么一瞬间的僵凝。
在他的认知里,顶头上司傅总向来都是一丝不苟极为有洁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衣衫不整的。
他的沉默令傅琮凛抬起头来,冷淡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你有问题?”
谭谌猛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怯生生的指了指他的胸口,讪讪开口道:“傅总您的领带……”
在男人沉静的目光下示意他继续说。
谭谌:“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歪。”
他比了个手势,指甲盖那么一点,以此来证明他话里的真实性。
谁知道傅琮凛神情未变,只轻描淡写的扫过,格外的坦然:“嗯,我老婆帮我系的。”
谭谌:“……”
傅总的老婆,嗯,傅太太,也就是他的老板娘。
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嘴狗粮的谭谌表示他就不该问!
因为傅遇时出生到来的缘故,就算傅琮凛重新回到远山去坐阵,他也是准时准点的下班,加上现在昼短夜长,更多的时候他会提前回家。
回去的时候,时绾正抱着傅遇时在逗他玩儿,小家伙跟妈妈最亲近,对别人大多冷淡着张小脸,但对时绾就笑嘻嘻的。
当这种差别对待放在时绾和傅琮凛身上时,时绾显然很满意,且特别的骄傲。
不过有一点就是,傅遇时小朋友只要一高兴,就忍不住的挤口水出来。
傅琮凛因为被差别对待感到冷落,曾酸了吧唧的表示:“他那不叫喜欢你,是在挑衅警告你。”
“你又知道?”
傅琮凛义正言辞:“羊驼就是这样的。”
气得时绾给了他一脚,凶巴巴的撵他滚。
真的是毛病,哪里有将自己亲生儿子比作羊驼的。
“你就是嫉妒。”
“我不是。”
“你就是!”
“说了不是。”
“我说是就是!”
“好吧,你说得都对。”
时绾:“……”
她好气又好笑,一时也分不清他到底是随性敷衍委曲求全还是真的承认了事实。
不过这也并不妨碍傅遇时对他爹不理不睬。
傅琮凛走过去,从身后抱着时绾,下巴抵着她的肩:“别老抱着他,让他自己在婴儿床里玩就行。”
抱习惯了就爱黏她,傅琮凛有点看不过眼。
时绾怼了怼他的胸口,看着傅遇时,连个视线都没分给他:“那你也别抱我,自己一边待着去。”
“……”
傅琮凛:“那能一样吗,你抱他上瘾了,以后你去哪儿没带上他,哭了谁哄?”
时绾知道他要长篇大论跟她讲对联,及时打住:“其他的不说,你跟他就没有可比性。”
随即转了个身,从他怀里出来。
“爹不亲娘不爱的,那生他干嘛,就为了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