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
傅琮凛不但没松,反而带着重重的力度强制的让她停下来,把人抵在墙边,居高临下的牵制住她。
目光落在她发红的眼尾,傅琮凛心下叹息。
他摸了摸她的脸,放软了声音:“到底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好得很。”
这里没有其他人在,时绾也没刻意去压低声音,委屈哭腔全数暴露出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逞强倔犟的忍着没掉下来。
还在嘴硬。
“我之前说的话,可能是有些……”
“你没说错,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时绾急急打断他。
傅琮凛沉默了半会儿。
才徐徐开口道:“关于联姻,我的印象的确不深,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大概是在二十二岁那年,我和一个姓贺的女人……”
这都是一路走过来,傅琮凛费劲从记忆里搜索出来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懂你话的意思,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你懂什么了?”
她冷笑,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你就差没指着说我是累赘,反正我不懂事,我什么也帮不了你,我就只会给你添麻烦,你儿子是小累赘,我就是大累赘,反正你不喜欢他也更不喜欢我,我跟傅遇时走就是了,我们走得远远的!再也不会让你看了就烦。”
她每说上一句,傅琮凛的脸色就更冷上一分,最后眉头皱得死紧,嗓音低的有些发狠的意味:“你在胡说什么,我几时说过你是累赘,不喜欢傅遇时这种话了?”
“你就是这个意思。”
“电视剧看多了吧你。”
时绾咬着唇,在压抑情绪,眼泪还憋着。
两厢沉默。
傅琮凛重重的抹了一把脖颈,有点气极反笑,又试图跟她讲道理。
“你以前是觉得单方面的追逐会累,那你想过现在我的感受吗,每一次吵架都是我先低头,都是我先服软,都是我来哄你,一次两次三次,你的刻意刁难我都能忍,我觉得那是情趣,是夫妻之间增加感情的调味剂,无伤大雅,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迟早有一天我会反感、厌倦你的这种行为?”
“所以你是想说你已经受够了我的无理取闹吗。”她接话接得很快,似乎就等着他开口,随后说完又笑:“也对,反正你也说了我不成熟,你说什么都是我应该的。”
傅琮凛余怒未消的脸再次多了几分冷冽,阴沉沉的视线攫住她的脸,“时绾,你他妈简直就是有病!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抓住一个重点。”
时绾红唇抿得格外紧,“你才有病,你神经病,我这是在总结!”
傅琮凛怒急的指着她的鼻子斥:“你总结个屁!”
他连连爆粗,可想而知有多气恼。
时绾也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想要脱了鞋往他脸上砸,“反正你说的都是屁话,我也不想听,你闭嘴最好当一辈子的哑巴,谁稀罕!”
傅琮凛不跟她吵,收了手转身就走。
姿态决然,背影冷漠。
时绾站在原地没动,眼泪掉下来,她抬手一抹得一干二净。
不能哭,已经很丢面了,再哭还像什么话。
傅琮凛走了两步又回头,“杵着当什么木头桩子,不是那块料,还不跟上来?”
时绾手一抖,“要你管!家住太平洋管那么宽。”
“我住哪里你不知道?”
她收拾好情绪抬脚跟上去,不冷不热,“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跟你有关系跟谁有关系?”
“你不要和我说话!”
“我说不说你管得着吗。”
“闭嘴!”
“偏要说。”
“……”
……
待两人渐渐走远。
角落里一直憋着声气不敢大喘息的两人终于钻了出来。
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片刻后。
贺舒意开口道:“我就说了,看人不能看表象。”
贾书瑶有点一言难尽:“原来他们是这么相处的……”
还以为傅三少人前矜贵体面,人后竟然是哄着要向老婆服软的,吵架吵得都这般的赖皮。
然而就在夫妻俩争执不休的时候,订婚大厅那边发生了一件令人大惊失色的事情。
订婚典礼上的氛围渐入佳境,优扬高雅的音乐声徐徐传出来,变故却在此时发生。
门口忽然闯进来一群身着黑衣西裤的男人,个个身材高大挺拔,纷纷往里冲,分成两排齐齐有序的给中间分出一道宽阔的路来。
众人被人突如其来的场面震惊的瞠目结舌。
“搞什么啊?黑社会吗。”
“他们是谁,我怎么觉得来者不善。”
不过几秒,从后方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人脸上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众目睽睽之下也依旧不疾不徐的。
有人倒吸凉气,“天,这是谁啊,怎么没见过,好帅。”
“不会是来抢婚的吧?”
这猜测一出,不少人更是瞪大了眼。
谢鄞正脸色沉沉的看着这一幕,立马站了起来,“大家请稍安勿躁。”
随后他瞥了一眼台上仿佛怔愣似的谢安颖,心里憋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闷气,疾步走上前,极为不客气道:“这位先生,这是小女的订婚宴,你看看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带来这么多人……”
他显然对这一举动格外不悦,身上带着久居高位的冷肃,还有隐隐的威胁。
闻厉鹤的目光遥遥的从谢安颖身上收回,压下了那抹不耐,挽唇笑应:“你女儿叫谢安颖?”
谢鄞正脸色难看:“正是。”
“我找的就是她。”
男人一句一顿,彻底打碎了谢鄞正心里的期望。
他的面孔赫然森冷,抬手招来了保安,维持着仅有的一丝礼节:“把这些人都给我请出去!”
闻厉鹤仍然笑,上前了两步,直勾勾的盯着谢安颖,话却是对谢鄞正说的:“谢市长不要着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找lila还个东西。”
“什么东西?”
“她从我身上偷走的某样东西。”
“简直一派胡言!”谢鄞正没忍住拔高的声音,已然一副高官做势,指着闻厉鹤振振有词:“我女儿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偷你的东西,年轻人,随意污蔑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仿佛隔靴挠痒。
闻厉鹤不为所动。
轻轻的动了动手指。
旁边蓄势待发的两排保镖立马冲上了高台。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来人目标明确——带走谢安颖。
傅琮凛和时绾就在此时回了大厅。
时绾显然也被这一幕给看呆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明明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变了。
她忍不住拉了拉傅琮凛的手,“这是演哪一出?”
傅琮凛微微眯起眼,仅仅看了两秒就淡然的收回视线,仿佛已经见惯不惊,手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随后轻启唇:“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