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唯利是图,但绝对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就草菅人命。
时绾吃不下东西了,她胃里翻滚,难受得她想吐。
——她想见傅琮凛一面。
这个念头疯狂的在脑海中回荡。
明明昨晚还好好的,甚至是今天早上,为什么她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傅琮凛怎么可能犯罪,他不会的。
时绾恨不能冲进手机里,跟那些人大声拼命的解释。
这一切都是误会,是有人栽赃陷害,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她要见傅琮凛,她要跟他问清楚,他怎么能什么都不跟她说,就让她一个人面对,不知道她在看见这些的时候会担心害怕吗。
时绾想也没想的就要给张沐打电话,翻找联系人的时候却忽而一顿。
她莫名的笑了两下,笑容发苦。
她没有张沐的联系方式。
傅琮凛身边的朋友,赵闲呢?
也没有。
还剩一个魏行洲。
时绾猛地回想起来,以前魏行洲跟她有过联系,她低头去找以前的通话记录。
时间太久远…她根本就记不清了。
当时为什么没有保存呢,她根本一点都不了解傅琮凛,连他身边的朋友都不熟悉。
越着急越容易出错,越慌张就越害怕。
时绾抹了下脸上的湿润,眼睛模糊到看不清手机,没找到魏行洲的,反而把谭秘书的联系方式翻了出来。
时绾拿纸巾擦了擦脸。
铃声响了大概三十几秒,每多一秒时绾心里就多一分焦虑,所幸最后谭谌接了。
“傅太太。”
对面的人冷静出声。
时绾哽咽了下,哑着声音:“谭秘书,我想知道现在傅琮凛的情况——”
“傅太太,傅总现在很好,您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时绾的问话还没说完,就被谭谌赫然打断,直截了当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他现在是在警察局吗,我有没有可能见他一面。”时绾张了张口,手抓了下头发,神情有些困苦。
那边的谭谌一字一顿,回答很官方又清醒:“抱歉傅太太,傅总说了,您无需过问太多。”
谭谌受命于傅琮凛,早前就已经打过招呼,无论时绾问什么,他都不需要多说。
谭谌身为下属,上司说什么自然就照做,果断而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时绾怔住,片刻后她才轻声:“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她顿住,似乎找不到什么立场,脸上浮现出苦涩来,她把苦涩咽下去,再次道:“如果可以,他有什么事,麻烦谭秘书通知我一下,我也好放心。”
谭谌:“好的傅太太。”
大概是他有些于心不忍,趁着还没挂电话的时候,含蓄的提了一句:“傅太太,您身为傅总的妻子,理应是该相信他的,您放心,傅总不会有事,他瞒着您也是考虑到您的安危。”
时绾信,她当然信。
可现在的问题是外界信吗,那些恨不得将傅琮凛踩在脚下不能翻身的人信吗。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时绾不想,她也不愿独善其身。
但段素华说得对,她如果在此时做点什么被外界抓住,可能真的就是火上浇油是在添乱。
所以她只需要保持沉默,并且收住自己的那点好奇心。
结束电话后,时绾又在餐桌边坐了良久,直到手脚发凉,脸上的液体也是凉透的黏在面颊,她试着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一个诡异的表情,似哭似笑。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穿透玻璃落在桌面,照在她的手臂上,也暖洋洋的,但她稍一抬头看去,就被太阳刺痛得睁不开眼。
……
傅琮凛被警察拘捕扣押,是远山成立以来,发生过最大的丑闻和危机,口碑一落千丈,远山内部也矛盾重重。
傅琮凛首席执行官之位最后被董事会票选罢免,但他手里仍然是持股最多的人,对此董事会也并没善罢甘休,像是积怨已久,以梁仕仁梁肇父子俩首当其冲,对傅家开始了讨伐和各种打击施压。
傅老爷子自白发人送黑发人以来,就在医院里休养,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
傅琮凛出了事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一声。
但老爷子喜好看报,百密一疏之中被他看见,当场血压高升人就晕了过去。
时绾在房子里待了整整一天,哪里都没有去。
她联系不上傅琮凛身边的人,就只好拜托文情叫周措帮忙查一下。
但周措和傅琮凛涉及的圈子是不一样的,能查到的也并不多,告诉时绾的也非常有限。
时绾有些遗憾,但她能理解。
倒是文情提了一句:“其实你可以问问李岳,他从演艺界转商,知道的肯定比周措多。”
到了这种地步,时绾几乎是病急乱投医的状态。
听文情这么一说,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转而又给李岳发了消息。
对方也并没有隐瞒,直言不讳:“这其中牵涉的事情太过于复杂,不仅仅是医闹出人命、压榨职员这么简单,这个档口要是有人想对他做点什么是很容易的事情。”
时绾心里猛地一颤,“什么意思?”
“非法走私,还有黑与毒。”
时绾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岳似叹了口气,但仍然耐心温声道:“如果你有空,出来见一面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时绾费力的抹了下脸,她紧咬着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说:“有空,在哪里?”
对方也顾及到她的情况,选了一个私密性很好的地方,“我来接你?”
时绾没拒绝,“好。”
隔了两秒她说:“我儿子也在,我跟他一起来。”
李岳:“可以,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