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木门,再次被推开。
而好不容易挣脱开了绳子的美貌少女,还来不及高兴,便看到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了进来,突然心头一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当她看清来人,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
门口处,茶花手里提着一把长刀,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
地面上,无穷无尽的手臂头颅影子,挤满了整个墙壁地面,朝美貌女子疯狂涌去。
“我…我没伤害他,他还活着!”
“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求饶声混合着凄厉盘旋在村子的上空,夹杂着一道冰寒的自言自语和笑声。
“让我看看你这个肮脏的灵魂,究竟对他,做过些什么。”
“如果你跟他说过一句话,我就切掉你的肉一百次,如果你摸他一次,我就切掉你的肉一万次!!”
“碰他,就得死!!!!”
…
一望无际的垃圾海边。
朗仁坐在一堆乱石礁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掌心上,那里烙印着一个符印。
符印之上画着一个狼头,狼头上长着三对弯角,四只眼睛。
而那颗符石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这个印记还在证明着那颗符石,曾经滚烫过。
“狼头符,多么久远的记忆。”
海风吹来,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的目光空洞,显得有些孤寂。
似乎只有身后的那条影子,会永远陪着他,陪伴着他孤独下去。
手印是符石所化,而融合了狼头怪,得到了缺失记忆的他,对这颗符石自然是在熟悉不过。
没想到一切的起因,竟然是从这颗狼头符开始的。
也许,没有狼头符,他在当初的棺材里,就已经彻底死去了吧。
是这颗狼头符,保护住了他的灵魂,让他重生,将它最崩溃的记忆分裂了出来,保存在了海市蜃楼当中。
明白了这一切,他轻轻抚摸着掌心的印记,目光复杂。
远方,海面上的垃圾缓缓被分开,水面冒着粼粼微光。
银色的大脑在海底若隐若现,那些露出的海面逐渐形成了一张巨大的模糊人脸。
模糊人脸缓缓张开嘴,露出了深不见底的海渊,像是择人而噬的黑洞,深邃而又空洞,深不知几万米。
一团黏糊糊的海水,像是鼻涕一样,突然从黑洞中冒了出来,漂浮在黑洞口。
“我说老妈,还能不能让我睡个好觉了,你这样老吵醒我,不助于我发育,你看,我都瘦了。”黏糊糊的鼻涕大着嗓门,冲着空气大声道,像是刚被叫醒床的孩子,带着起床气,撅着嘴。
“睡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四肢都快躺退化了,不成器的东西,都肥的跟个猪一样了。”海面上的模糊人脸发出一声斥责,没好气道。
“是是是,爷累了,你说啥就是啥,谁叫你是我妈,看把你牛逼的。”鼻涕飘在黑洞上,人性化的翘着二郎腿,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模糊人脸。
“你个孽障,老娘我一掌拍死你!家门不幸,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混球,成天就知道气我!”模糊人脸大怒。
“说话就说话,咋还急眼了呢,妈,你可不能动手,你这一巴掌下来,我指定是没了,你就是寡人了,我希望你能有自知之明,别不识抬举。”
“我…我…”模糊人脸被气的差点没被噎死,憋了半天,终于发出一道悲叹:“造孽啊。”
看着那只在它眼里如蚂蚁大小的鼻涕,良久,她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亲生的,亲生的。
我忍。
“蜃宝,看到那小子了吗?”模糊人脸突然转移了话题。
那只名为蜃宝的鼻涕微微一动,漂浮了起来,浑身的液体涌动着,朝极远处的岸边看去。
“就这?”蜃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看是看到了,我说老妈,你这每隔一段时间就带一些人过来,到底是干啥,我又寄生不了,干嘛浪费这时间,我永远陪着你它不香吗?”蜃宝疑惑道。
听到蜃宝总算说了一句人话,蜃妈冷笑一声。
陪着我不香吗?
香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