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指挥家丁继续踏苗,战马进了水田便格外兴奋,这些畜生边走边打着响鼻,周围水花四溅,刚刚长出来的稻苗很快便被它们践踏一空。
“好!回去给老爷禀告,老爷必定高兴!”
家丁头子说罢,打马朝东边走去,几个家丁跟在后面,一路哈哈大笑。
高台子村几个村民呆呆的望着眼前这幕,见家丁朝他们走近,吓得一哄而散,连忙逃走。
“哈哈哈,一群贱民!”
家丁头子笑声戛然而止,身后忽然出现一队马兵,约有五六十骑,皆是穿着鸳鸯战袄,手持骑枪,身上还佩戴火器,为首一人正死死盯着自己,此人旁边竟还站着个女人。
家丁头子见对面来者不善,不过他自恃是丁参将心腹,开原指挥使见了他也要让三分,便不把这股明军放在眼里。
“怎地?你们是什么鸟人?想要做甚?”
刘招孙策马上前,骑枪指向那家丁怒道:
“纵马踏苗,残害百姓,依军律,斩!”
家丁头子见刘招孙这样,以为他是个把总之类的头目,想要乘机勒索自己几两银子,忽然怒道:
“老子是万历三十七年的武举人,是皇上钦点的,论官衔,老子比你的高!你给老子跪下!”
刘招孙冷冷道:“皇上英明神武,怎会点了你这样的畜生做举人!”
刘招孙说罢,手中骑枪已是刺出,那家丁连忙举刀格挡,却感觉虎口发麻,身子被骑枪撞飞出去,摔在地上痛苦嚎叫,接着,一把顺刀便斩向了他头颅。
周围家丁被眼前这幕吓住,直到刘招孙砍了那家丁人头,众人才大叫一声,四散逃去。
刘招孙一挥手,身后骑兵营便策马追了上去,他转身望向周围逃散的百姓,大声道:“本官乃开原参将刘招孙,本官来开原,是来保护你们的,本官只做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他妈是公平!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
“你们之中,家中有田地被丁碧侵占者,可在三日之内,去兵备道衙门登记,本官会给你们重新分地!”
说罢,刘招孙举起鸟铳,瞄准前面奔逃的一名丁碧家丁。那家丁正骑在马上,仓皇向东逃去,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只想赶紧逃回铁岭,将这事告诉知丁碧,让参将大人报仇雪恨。
金虞姬递过来一个火折子,刘招孙点燃火绳,片刻之后,鸟铳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
透过升腾的白雾,远处,那名家丁还在沿着土路仓皇逃走。
“官人,没打中?”
刘招孙收起鸟铳,回头对美人一笑:
“让铅子飞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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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岭内城,参将府客厅,铁岭参将丁碧望着跪在自己面前满脸是血的家丁,再次问道:
“他说要公平?”
那家丁身上都是血,他在开原骑兵营追击下,九死一生逃回铁岭,十几个兄弟全部被杀,此刻又惊又怒。
“是啊老爷,他把咱们去清田的人都杀光了,是想杀老爷您。”
丁碧沉吟片刻,回头望了望聚集在身边的几位将官,忽然道:
“刘参将想要公平,咱们就给他公平!”
他说罢,拍了拍手,在众人注视下,门外很快走出来一个长相精明的老头,看样子约莫五六十岁,见到丁参将,立即跪了下来。
丁碧看着精瘦老头,开口淡淡道:
“赵东家,这些年你从本官这里没少拿好处,”
赵东家连忙点头,丁碧眼中忽然闪过寒光,道:
“本官要你将开原八大家私通建奴的账目都找出来,派几个老实人,一起交给刘参将,问他要一要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