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三年之后,这架战争机器将成长到什么程度,或许到那时,穿越者已经统一南北,让事情变回成它原本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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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五日,武定皇帝下诏改济南为东都,设都城于此。
十一月十八日,皇帝一反常态,发布罪己诏。
诏书节选如下:
朕以凉德,缵承大统,念自御极以来,欲致海宇升平,人民乐业,孜孜汲汲、小心敬慎,夙夜不遑,未尝少懈,殚心竭力,呕心沥血,此岂‘劳苦’二字所能概括耶?《易》遁卦六爻,未尝言及人主之事,可见人主原无宴息之地可以退藏,鞠躬尽瘁,诚谓此也。然天怒降灾,积怨民心,灾害频仍,干戈扰攘,南北交锋,东西相持,商辍於途,士露於野,赤子沦为盗贼,良田化为榛莽;陵寝震惊,大臣屠戮。国家之祸,莫大于此。去岁癸未,流贼围城,京师大疫,比屋传染,阖家丧亡竟无收敛者,不可胜数,死亡枕藉,十室九空,乃至人鬼错杂,日暮人不敢行!
仓皇南狩,士卒离散,君臣相顾,不知所归。朕为民父母,不得而卵翼之,民为朕赤子,不得而襁褓之,坐令秦豫丘墟,江楚腥秽,贻羞宗社,致疚黔黎,罪非朕躬,谁任其责!
若使年谷丰稔,天下乂安,移灾朕身,以存万国,是所愿也,甘心无吝!
武定元年十一月十八日
诏书内容大致意思是:
武定皇帝当皇帝以来,兢兢业业,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呕心沥血,然而灾害频发,瘟疫四起,以至赤地千里,百姓流离失所,流贼猖獗,臣民死伤无数,最后连皇后陵寝都被贼人侵犯。如今南北分裂,建奴叛变,朝鲜日本挑衅,皇帝认为,所有灾祸,都是因为自己的失德(舍身饲虎纵容敌人等)导致的。在罪己诏的最后一段,皇帝表示,以后大齐政策将由宽变严,希望百姓严格遵守大齐法律,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他希望上天将一切灾难都降在他自己一人身上,不要再牵连别人了。
这篇罪己诏是武定皇帝在他漫长的帝王(太上皇)生涯中,第一次向天下臣工深刻反省自己。
对于十分孤傲自负的穿越者而言,能下这样一份措辞深切自责的“罪己诏”,实属不得已之举。
只有回忆起刘招孙在开原行大道、以夏变夷、立志成为千古圣人的恢弘志向,才能体会到皇帝亲自御笔撰写诏书时的痛苦和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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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九日,寅时初刻,德王府西宫,华灯初上。
今日皇帝难得抽出空闲,来到西皇后、陈贵妃寝殿。
晚膳过后不久,刘招孙正欲和两位美人就寝,章东匆匆送来几道登州发来的奏疏。
关乎辽东战局,刘招孙不敢迟疑,于是重新坐回那张堆成小山案几前,伏案疾书,批阅奏章。
从京师走出来后,如同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穿越者占据的这个躯体和以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简单来说,刘招孙完全换了个人。
皇帝现在精力充沛,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根据司礼监太监东方公公攥写的皇帝起居录记载(东方祝现在只能偷窥)
皇帝常常从晨时(六点)批阅奏章到半夜子时(二十四点),劳累一天后丢下毛笔立即跳到龙床上恩泽皇后和贵妃,有时候还需加上两位美婢助战才能尽兴·····
折腾到后半夜丑时(三点),皇帝才昏沉睡去,然而只睡两个时辰,醒来又是生龙活虎锐不可当。
老宋头给皇帝把脉时,指间感触到的脉象如辽东野草生长不负春光。
吾皇展现的神奇脉象,让行医多年自诩辽东第一神医的老宋头神智错乱,甚至让他一度产生了弃医从文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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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圆过来催促就寝,刘招孙支吾两声,让美人先回去睡了,他拆开一份文登知县陈新发来的奏章,草草读了两行,眉头忽然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