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夏秋拿出一样东西,在伊依依眼前晃了晃,少女立即放下手上的书,跟他来到浴室。
那样东西不是装了奇怪app的手机,而是搓澡券。
夏秋冲完身子,在腰间围上毛巾,唤她进来。
近来气温升得飞快,大衣、毛衣和秋衣秋裤统统过时。浴室里热,伊依依脱下薄外套,只穿着一件黄色卫衣。
“快点,我要继续看书。”鸡蛋卷火急火燎地拿起搓澡巾,把夏秋按在矮凳上,一手压住他的肩膀,一手开始用力。
起初两下很有力,很干脆,很没有涟漪,慢慢的,力道变轻,动作拖拉。
不是少女没了力气。少女反应过来,这样的情形似乎不太健全。
“用力点啊,没吃饭吗?”夏秋偷看鸡蛋卷的脸。
伊依依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嘴硬:“你才、才没吃饭!”
“你脸红个什么哦,我可是你哥。恋兄癖?”
鸡蛋卷气得踢夏秋的小腿。
她嘀咕:“又没血缘关系。”
“什么?”
“没什么!”
也许是夏秋的打岔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也许是慢慢找回了小时候的感觉,伊依依渐渐冷静下来了。
搓完一遍,看边边角角还有几块不红,上去再抹两下。就像一个粉刷匠。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她想到这首儿歌。小时候,兄妹俩搓澡都爱唱这个玩。
歌声如同鱼钩,把它抛入记忆的河里,不一会儿鱼漂晃动,握紧鱼竿拎上来,解下回忆的鱼,放进桶里。
她小时候问妈妈,鱼在水里吃什么,妈妈告诉她,是吃水草和泥土。
她不知道这个回答是否准确,但想来,嘴圆圆小小、身瘦瘦窄窄,看起来没有一点儿战斗力的鱼儿,大约吃不上牛排炸鸡意大利面,只能捡到什么吃什么。
吃很随便的鱼,鱼肉很美味。
由简陋日常所构成的记忆,回味来很甘甜。
搓澡的手慢慢停下了,手指移动,到夏秋的腰侧。
“哈!”她轻柔地、用力地抓夏秋的痒痒肉。
大概只有抓痒这个行为,能说既轻柔又用力。
夏秋扭头看她,不为所动。
鸡蛋卷再努力十多秒,大失所望:“你怎么一点儿反应没有啊?”
“因为是大人了。”夏秋一本正经,“所谓痒痒肉,是因为小孩子的皮肤细腻敏感,年纪大了皮肤糙了,就不会觉得痒了。”
伊依依感觉有点道理,又感觉哪里不对。
“不信我来挠挠你。”夏秋伸出手。
伊依依明白哪里不对了,她立即后退,护住两腰:“想骗我?我可不是当年的蠢丫头了!”
居然没有上当。夏秋遗憾地坐回小凳上。
伊依依走回来,检查她粉刷的后背,都粉得粉粉的了,完工大吉。
“还没好呢。”夏秋拦住想下班的她。
“还要再刷一层?”伊依依以为夏秋还没尽兴。
“你给我的是搓澡券吧?”
“怎么了?”
“你才搓了背。”
鸡蛋卷震惊地后退两步,她居然写的是搓澡券!
不对,一般而言,搓澡就是搓背吧!
她怀疑这一开始就是夏秋的圈套,但白纸黑字写在那里,她无法抵赖。
反正背面都完事了,正面也没什么。
伊依依让夏秋站起身,凑到他的面前去,手放在他的胸膛。
两人的距离很近,少女搓澡巾后的手掌可以感受到夏秋的体温和心跳,抬起头,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面上顿时红了,比刚刚还烧得厉害。她慌张后退,丢下搓澡巾。
“我罢工了!”鸡蛋卷跑出浴室。
兵不血刃,利用心理战让伊依依落荒而逃,夏秋格外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