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送完礼后,诸葛晖和司马恪心中稍稍安定,告辞离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拒北王突兀冒出一句:
“泰山学府的读书人,脸皮子是真的厚。”
“当年本王刚被敕封异姓王时,并州和幽州都缺少文官,本王就去学府讨人,可他们的老府主却一直闭门不见客,生怕和本王扯上关系,日后削藩时被牵连!”
“后来过了几年,他发现皇帝对本王信赖有加后,又亲自带着三十名学子登门求见,恳请本王为这批学子安排官位!”
姜青玉好奇道:
“那父王可曾选择闭门不见?”
拒北王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哪敢呢!”
“本王为了表示自己求贤若渴,当即从卧榻上窜了起来,连靴子都没穿便跑去出门迎接了!”
“不过……”
“那一批学子倒也配得上本王的扫榻相迎,一个个都有真才实学,如今的并州别驾徐勉、司马李征便都是出自那三十人!”
“老东西还算有点诚意。”
他指了指姜青玉手上的木盒,颇有兴趣道:
“不打开看看么?”
“以本王对那老东西的了解,凡是他拿出来赔礼道歉的,没一件是低档货!”
姜青玉轻轻摇头,将木盒放入怀中:
“不急,还有许多人赶着送礼呢,等全收下了,再回去一个人慢慢拆也不迟。”
……
果然,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姜青玉都是在收礼中度过的。
早在一个月前,所有前来观礼的贵宾便都准备了礼物。
只是原本这些礼物都是为姜青剑准备的,最后却便宜了姜青玉。
尤其是那一日和普真老和尚一起参与了闯营的江湖人士所在的势力,更是一个个都赔笑着拿出了下了血本的厚礼。
甚至……
连二夫人蒋菁也挤出笑容,送上了一件礼物,并象征性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姜青玉自然没有客气,全部收下。
待到日落西山之时。
他带着填满了半辆马车的礼物,和众人一起踏上了回王城的路。
……
同一时间。
夕阳完全落山,天色渐暗。
六戒和南山寺的其余几个和尚不得不告别分离。
“师伯,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南山寺么?”
“小南山寺的建造还需耗费一段时日,你完全来得及和方丈见上一面再回去的。”
“是啊,听说方丈正在开坛讲佛,也不知会讲上几日,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南山寺可离不开你啊,师伯!”
六戒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师伯不回去了,一旦到了南山寺,我怕自己会一直留在山上,不想回北狄,再说……”
“佛不见佛。”
“我不想抢夺本属于方丈的气运和香火,便让师伯和方丈此生永不相见吧。”
几位和尚闻言,都不禁叹了口气。
“师伯,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你一个人在北狄孤零零的,不让人放心。”
“我也可以留下来,只要师伯不罚我抄经文!”
六戒摸了摸几个小沙弥的脑袋,一脸笑意:
“不了,老方丈阳寿无多,更需要你们的照顾,至于师伯……”
“你们若是想念,随时都可以来北狄寻我。”
“走吧,早日回到南山寺,说不定还能赶上方丈的讲佛呢!”
几个和尚见状,也只能乖乖朝着六戒行礼告别,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
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六戒脸上浮现一抹怀念,以及坚定。
倏然,拒北王的身影出现在了一侧:
“恭喜成佛。”
“本王亲自去劝过善玄方丈了,可他不听劝,非要开坛讲佛,不过他答应了本王,会适可而止,不会拼命。”
六戒慈眉善目道:
“谢王爷。”
“六戒还有一个请求。”
拒北王负手而立,遥望南方:
“本王知道。”
“本王会派人保护你的几位师弟师侄。”
“此次你杀了北山寺的普真,以观日的脾性,一定会找机会施展报复,但只要他不自降身份亲自出手,便无人伤的了你那几位师弟师侄!”
六戒微微颔首:
“谢王爷。”
“作为回报,贫僧会帮王爷盯紧乌托布和拓跋大祭司。”
拒北王自信一笑,并用微不可查的声音提醒道:
“记住,切勿打草惊蛇。”
“要让景宏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