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观日这一次亲临南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他保住了北山寺的香火!”
想到这里,太子景渊双眸不由多了一抹杀机。
不出意外,父皇景宏在二十年内会退位,届时,轮到他做皇帝时,假若观日正好晋入了摘星境,必然会让佛门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
这对他执掌皇权可不是一件好事!
“殿下不必担忧。”
一旁,姜青书似是看出了景渊的心事,附耳低语道:
“眼下北狄已被收服,十五万安北军正愁没有军功可以斩获,如若观日不听话,殿下大可以征召安北军,踏平北山,以固皇权!”
“……”
景渊无奈一笑,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道:
“青书兄,想不到你还有如此杀伐果决的一面。”
“我知道你和吕姨常来南山寺烧香拜佛,对善玄方丈颇为敬重,可也不能因为观日方丈的一时冒犯,便引兵踏平北山吧?”
“你这叫以权谋私!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不料姜青玉却一本正经地语出惊人:
“不。”
“殿下,青书的意思是……”
“平了北山,再平南山,以及天下一众佛门寺庙!”
“如此一来,整个天下没了佛门愚弄世人,百姓们才可安居乐业,楚国皇权也必然更为稳固!”
“……”
景渊一言不发,只是深深看了姜青书一眼,似是有所意动。
灭佛?
这倒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与其整日担忧观日会不会晋入摘星甚至佛祖,不如将所有佛家寺庙从世上抹去,彻底断绝佛门中人收集香火愿力、凝结菩萨金身的希望!
“青书兄,果真大才!”
景渊称赞了一声,同时望向高台。
此时。
高台西侧,观日赤足而立,双手合十,一脸笑意。
善玄坐于东侧,身侧有两個小沙弥站立。
小沙弥的脸上满是担忧,一脸警惕地看着观日。
两位活佛皆是头顶一轮佛光,宛若大日高照。
可在外人眼中,观日的那一轮佛光似是正午时分的烈日,正值鼎盛!
而善玄却是日薄西山!
倏然,善玄方丈开口了:
“观日大师不走,是还有其他事情么?”
此言一出。
围观的众人皆是一阵失望。
今日怕是看不到什么活佛争斗的好戏了。
因为从语气上不难听出,善玄方丈是在低头服软!
也许是有所忌惮,所以他没准备计较被打断讲佛一事。
这口气,南山寺忍下了!
不料观日却不依不饶:
“听说善玄大师在武学上颇有建树,生平度化了上百位在江湖上凶名赫赫的恶徒,无一败绩!”
“碰巧的是,在这个冬季,贫僧在北山寺久坐一月,观雪漫山河之景有感,创出了一式佛门掌法,也不知是否上得了台面,正好趁机机会,想请善玄大师帮忙指點一二!”
“善玄大師,应該不会拒绝吧?”
这话一出。
众人臉上的失望又立即转变成了浓浓的兴奋和期待。
两尊活佛终于还是打起来了!
不枉他们千里迢迢赶来听佛!
这一次观礼,真是值了!
但也有许多人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观日的一掌,善玄能接下么?
不会接了之后,身负重伤,当场圆寂吧?
……
同一时间。
在距离高台较远的一个房屋里,几日前和六戒分别,刚风尘仆仆赶回到寺庙里不久的胖墩小沙弥禅定一行人正一脸气愤地盯着观日所在的位置:
“简直太过分了!”
“老方丈都服软了,这个观日方丈还在咄咄逼人,怪不得那天普真的行事也那般嚣张,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扛月牙铲的小沙弥禅正握紧了手上的武器,一脸不甘:
“在北狄,普真有六戒师伯出手教训,可在南山寺,又有谁有资格和实力出手教训观日方丈呢?”
“老方丈眼下实力不在巅峰,怕是难以抵挡!”
禅定同样心急如焚,忍不住叱骂道:
“还活佛呢!我看这观日就是个卑鄙小人!”
“有本事怎么不在二十年前来南山寺和老方丈打上一场?只敢等到老方丈阳寿无多又损耗心力过于严重才登门求指教,心机太深,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禅正无奈道:
“胜之不武,也是胜了。”
“外人可不会管那么多,他们只会大肆宣扬老方丈败在了观日的手上,宣扬南山寺不如北山寺!”
这话一出,几人皆是沉默。
这几日,由于一寺双佛一事,南山寺好不容易又积攒了一点声望,眼看着便要重新崛起……
可谁曾想,观日打破了以往约定俗成的规矩,亲临南山!
难不成今日南山寺又要失去一切了么?
然而……
正当几人都在为善玄感到忧心忡忡之时。
倏然间。
有一个白袍面具人徐徐走到了屋外,并伸手敲了敲门:
“几位大师,请问……”
“善玄方丈刚才所说的斋饭,是在这里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