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教练不是个多事的人。她有些奇怪,却也没问什么。
你一开始是怎么想起来要练刀的? 这天休息时,纪教练主动问。
没有梁策活跃气氛,尬聊就变得十分困难。
我觉得它很美。 沈醉说,形神皆美。
我第一次看见短刀格斗时,就能想象我拿着它的样子。
何等快意,何等潇洒。
纪教练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不遗余力地夸赞自己。
可这夸赞也看不出什么毛病。
今天沈醉练刀似乎并往日更加专注。训练基地里开着恒温,他额角的汗直往下滴。
沈醉的后背湿透了,黑色的背心紧紧贴在身上。他不愿意在基地的浴室里洗澡,简单擦了擦就准备回家。
沈醉套上防风的薄外套,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我去看看。 纪教练说。她走过去打开门,有些意外,梁策?
梁策没多解释,笑了笑,我来迟了。
沈醉朝门边走了几步,只见梁策一身西装,正微微歪过身子,让开纪教练朝自己看来。
你怎么来了。 沈醉拎起自己的物品,我刚练完。
来找你啊。 梁策挑了挑眉,下午有事,差点没赶上。
沈醉没有问梁策下午有什么事。在他看来,这可能是一句无伤大雅的谎言,也可能是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实。
今天可以请你吃晚饭吗。 从基地出来,梁策问。
沈醉抬起头打量了梁策一下。
梁策的西装既熟悉又古怪,沈醉想起了燕名扬。
西装革履,应该是燕名扬这类人的外壳。它体面、成熟、精致且无情,无论哪一条,都不符合梁策。
它们是不相配的。梁策穿上西装,就像一个演员。
今天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上班。 梁策抬了抬下巴。
上班? 沈醉着实是没有想到,你还上班?
我爸把我塞进了一个有点关系的公司里, 梁策含糊其辞道,不过人家显然也不想要我。
别人的态度都不重要。 傍晚风大,沈醉拉起了拉链。他静静道,做你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就可以。
梁策怔了片刻,他的眼神在晦暗的风里显得有片刻迷茫。
我不知道。 半晌,他才幽幽道,我不喜欢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