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子却并不慌乱。
他的剑法又快又狠,身法也相当的敏捷。
十个人竟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不到半个时辰,十个人全都倒地不起了。
蒙面男子扔掉剑,拍了下袖子,走向林中系着的马匹,策马往京城方向而去。
晚风凉凉吹着,没一会儿,下起了濛濛小雨,雨水将他的发丝染湿,也染淡了他身上的血腥气。
皇帝驾崩,皇宫各处一派肃穆。
李参停灵的地方,并不在天明宫,而在皇后宫附近的一处略小的宫殿中。
天明宫现在让给了新皇帝住着。
不过,按着祖制,新皇帝得次年的正月一日才能正式登基。
年号封号,也是那时才能定下,现在宫中称李参为先皇,称两岁的新皇为现皇。
李玉竹和李玉玟,被困在宫中快一个月了。
皇后宫的涂料有毒,她们陪崔皇后移居到了一处小宫苑。
穆元修和裴慎言也被扣留下来,因为他们是外男,不能在宫中随意走动,太后下令,将他们关进了皇宫一角,专门关犯事太监的角楼里。
好在二人只是扣留,并非犯人,还能在两层楼高的角楼里,上下自由走动。
但也跟坐牢没啥区别,除了多了个能换房间住的待遇。
角楼上下各有三间屋。
两人无事,在上下六间屋里轮流走动,一间屋有几块墙砖,都被他们记得了个烂熟。
好在没人监视他们,两人过得不自由,倒也清静。
崔皇后担心两人关出心病来,派人送来了一些书册,和一些笔墨纸砚等,还送来了一副棋,以及古琴笛子琵琶,供他们消遣。
裴慎言在和李玉玟成亲前,一直体弱多病,不能跑跳,甚至骑马都不曾练习过。
整日将自己关在屋里,不是看书,便是练字练琴。
从小养成了爱静的性子,给他书册笔墨一张琴,他能在屋里呆上几年。
但穆元修是乡野长大的人。
哪怕是刮风下大雨,也会出门的人。
裴慎言同情又担心他。
但两人一起关上几天后,裴慎言发现,穆元修和他想的不一样,他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
更而且,穆元修懂的并不比裴慎言少。
谈古论今,吹拉弹唱,下棋博弈,他样样在行。
裴慎言大喜,像找到知己一样,拉着穆元修不是讨论书本上的学识,便是下棋,或是合奏曲子。
这样一日复一日的日子,两人过得并不单调。
转眼间,过了快一个月了。
这一天,从白天起就刮起了大风。
天气转凉了。
裴慎言说天冷的晚上下棋,手指是受罪,他早早就睡下了,也劝着穆元修早睡。
穆元修坐在灯下翻了两页书,见裴慎言睡着后,他吹熄了灯。
但他并没有睡,而是走到二楼的窗子口,掰断两根窗上的横棂,从窗子口,跳了下去。
下面便是宫外的护城河。
河中停着一只小舟。
穆元修跳下时,正好落在小舟上。
他拿起舟中的小桨划着水,划向了对岸。
夜色中,这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
穆元修爬上岸,走进了前方的坊市里。
他寻了一匹马,策马往南城门而去。
次日一早,裴慎言睡到自然醒,他翻了个身时,就看到穆元修顶着一头半湿的头发,从楼梯上走下来。
裴慎言坐起身来,疑惑道,“元修,你起得真早,咦,你头发怎么是湿的?一大早洗头了?”
穆元修摸了把染了雨水的头发,微微笑了笑,“洗脸的时候,抹了下头发。”
“哦……,啊,你这衣裳怎么破了?昨晚还是好好的呢,你这是到哪里勾破的?”裴慎言指着穆元修的袖子。
那浅青色的袖子上,有两条削得齐整的大口子,仔细看,还沾着一些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