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儿的脸,在去年除夕那日毁容了,他不便见人,他如今整日将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连我也半年没见着他的人了。”信阳王伤心得快掉眼泪了,“你让他当新皇,这不是害他被天下人嘲笑么?他如今因为脸的事,已经半疯了,总是在屋里嘶吼咆哮。”
庐陵王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他怔了怔,拍拍信阳王的肩头,“抱歉,不知琅儿如今成了这样,我收回我的话,不过,你怎么就缠着我家不放呢?”
信阳王叹了口气,“我被宇文父子怂恿着,害了皇上,虽然太后没有怪罪,但是,这是迟早的事,若是我孙儿还当了新皇,她会放过我吗?有她垂帘听政,怎还会容下我来当摄政王?还有皇后和崔家,他们也不会容下我啊。”
庐陵王捏着胡子尖,沉思起来,“你先回去,我同儿子们先商议商议。”
信阳王不肯走,抱着庐陵王的腿,“四哥,我不走,我先避开一会儿,你把大郎哥仨马上找来商议,等你们商议好了,我再走。”
庐陵王摇摇头,“行吧,你就在这里候着,我这便去找大郎他们几个。”
信阳王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额头的汗,“四哥,你要尽快啊。”
庐陵王朝他摆摆手,“知道知道。”
他背着手走出去了。
门外站在的韦三老爷,马上走来说道,“王爷,玉竹玉玟他们回来了,这会儿在老太太那里说话呢,晚饭是在王爷那里摆,还是摆哪里?”
庐陵王说道,“三舅哥啊,我这会儿有急事,先不吃了,你马上叫大郎他们哥仨到西院客房那里,我和他们商议件事情。”
“诶,我这就去喊他们。”韦三老爷快步找人去了。
庐陵王转道,先去了客房。
哥几个进了庐陵王的屋子,嘴快的李兴安先问道,“爹,什么事啊?怎么饭都不吃了?”
李兴茂问道,“爹,是不是信阳王说了什么?”
李兴盛也问,“信阳王无事不登三宝殿吧,爹,他是不是有事求咱们?”
信阳王为人糊涂,被宇文父子骗去,参与了弑君一事。
太后虽然还没有罚他,但看太后的脾气,那是迟早的事。
信阳王和庐陵王府没什么来往,只要是两家的人口不对待,信阳王不爱应酬,他儿子更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人。
而庐陵王府中,除了年纪小的李玉竹,其他人都是爱热闹的人。
性格截然不相同的两家人,只在宫中有什么大事时,或是遇上公事时,才会相遇。
庐陵王转身过来,打量着哥仨。
他眉头紧锁,说道,“刚才信阳王来找为父,他说,想将他孙儿的皇位让与我们家。”
李兴安瞪大双眼,“还有这好事?他倒是大方。”
李兴茂道,“爹,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他是不是怕什么?”
李兴盛冷笑,“我猜啊,一定是太后先找他了,他怕了,才来找咱们爹,必竟如今的李氏家族中,也只有咱们爹敢跟太后平起平坐。他跟着宇文家害死了皇上,太后没有杀他,一定是等着一个时机,他怕了,便来求咱们爹,主动让皇位,显出自己不是那么有野心,让太后放过他,他在谋求自保。”
庐陵王点头,“老二说得对,他若是坦然将他孙子放在那个位置上,太后能容忍他?就算他不当摄政王,但有新皇这层关系,太后也不会放过他。会在新皇长大前,将他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