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兵!”蒙克趴在防弹钢板后面,大声嘶吼着,在他身旁,躺着腹腔中弹的荷兰姑娘。
敌方狙击手数量不明,或许正在寻找有价值的猎物,因此,医护兵蜷缩在最安全的地方,他无可替代,所以必须保护好自己——
至少不能将生命浪费在一个非战斗人员身上,这是对其他伞兵负责。
事实上,除却几个有经验的老兵之外,其他人都卧倒在掩体后面,因为接二连三的冷枪令他们不敢露头。
而那些聚集的荷兰民众四散而去,就像一群乌合之众。
可惜,陆离腾不出时间,不然他真想转过头,去看看不久前自称“想亲眼看看战争”的老头,现在是何等狼狈。
咔哒。
冲锋枪空膛了。
紧接着,一个身穿伪装服的德国人从树上跌落,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显然是被打成了筛子。
刚才枪响的瞬间,陆离看到那地方有火苗窜出,下意识地端枪扫射。
他第一次知道,其实死亡离自己并不远。
如果不是那个荷兰姑娘……
当报完仇之后,陆离清醒了不少,他压下杂念,开始朝车尾转移。
按照新兵训练中的教程,伏低身子,猫腰快步前进,像影视剧中的跑s型、随意无规则跑动,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必要,因为那样做,只会增加暴露在外的时间。
“头儿,太糟糕了!”蒙克抓住陆离,表情痛苦的说道。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当战争真实来临之际,没有人能坦然接受。
踩踏、冷枪、嘈杂,这些都给反击带来了麻烦,至少在民众全部离开之前,没人敢使用重武器。
德国人除外。
咻——
撕裂布帛的声音响起,这是mg42机枪,因连贯的枪声很像拉动拉链时的响声,所以被冠以“电锯”之名,是名副其实的死亡收割机。
枪响的瞬间,马路两侧的泥土、水泥四处扬起,有些流弹从身旁擦过,令陆离感到灼痛。
“长官,咱们撞上敌人了,他们有狙击手,有机枪阵地。”
通讯员放下步话机,试图联系高夫少校,寻求支援,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
与此同时,在众人头顶,防弹钢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显然,它撑不了多久就会被彻底打穿。
“保护车辆!”
“保护车辆!”
米勒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说着,他扛起一支piat,将其当成迫击炮使用。
虽然没有击中目标,但这个举动确实鼓舞了士气。
有些神射手根据声音,判别出了同行的大致位置,只见亨利突然侧过身子,离开钢板的保护范围,朝车队左前方的一棵大树射击。
“蒙克,等这群农夫全部逃走之后,你架枪对着树丛扫射,不要吝惜子弹,这东西咱们多的是。”
陆离在给冲锋枪换弹匣,尽力控制自己,不将视线放在那个荷兰姑娘身上。
“我这里有一支吗啡可以止痛,等会儿就有人来救治你了,不要睡过去……”
蒙克无心战斗,他从腰包中取出针筒和药剂,却不知该怎么注射,愣愣的看着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