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人，快点过来救援！”

电光火石过后，阻挡在通路中央的障碍物啪的一声被推倒在地，砸碎了大理石地砖，身着橙黄色荧光服的消防员从切割过后的缝隙里鱼贯而入。

霍云琛的视线从手表上敛回，他站了起来，平淡无波的眼神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握住手机的手颤抖了两三下，然后归于平静。

“苏瑶？”他对着手机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这里面还有一个人。”

霍云琛沉着冷静地指挥着，尽管发丝凌乱，衣服也脏污不堪，却依旧有着让人不敢轻视的气质，似化不开的冰山雪原，直到看到苏瑶安静地躺在那间小黑屋里，手中攥着剪刀，旁边的炸弹完好无缺地放置在那里，永远定格在了零分零秒。

这幅画面惊得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只有霍云琛走过崎岖不平的路面，半蹲下来，将她搂进怀中，薄唇轻吻她的额头，声音潺潺而出，宛如溪流撞碧石，“你做到了。”

*****

翌日。

正午的阳光照耀千里，地下室里的阴暗漫无边际。

霍云琛踩着地上蔓延开来的鲜血，随手把手中的刀子丢弃在垃圾桶里，慢条斯理地从胸前的口袋中抽出黑色方巾擦了擦手，淡漠地吩咐人救治。

他转身离开，走过的道路留下斑驳的红色鞋印。

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床上的苏瑶缓慢地撑起沉重的眼皮子，脑袋里仿佛有一万只苍蝇在嗡嗡，吵得她不得安宁。

她动了动胳膊，想要伸手掀开被子，只是手腕处沉重得宛如压了千金坨。

苏瑶没再挣扎着坐起来，只是转过了头，视线避开外面的明媚，落到房屋里。

落入眼眸的皆是黑色与白色，沉重而压抑。

这是苏瑶第一感觉，脑袋里渐渐缓过神来，她没死，还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有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苏瑶撩起眼皮，撞上一个深不可测的双眸，他发丝上的水珠还在往下滴落，划过大敞四开的胸口堕入到无尽的深渊。

还未等苏瑶先开口，只见霍云琛深邃的黑眸闪动，宛如精美的琥珀，他挑起眉，笑容带了几分惊心动魄，“醒了。”

苏瑶被他嘴角勾起的笑容恍住，莫名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一点点细微的变化，这点变化让苏瑶不敢深入探究，甚至不敢直视他的双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这是哪？”她的嗓子火辣辣的疼痛，导致嗓音沙哑，好似在干涸的沙漠里行走了无数天的旅人。

苏瑶闭着眼睛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脑袋蓦地被人托起来，唇边被一个冰冷的杯口抵住。

她睁开眼眸，却看到霍云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床边，他弯着腰，一手拦住苏瑶的肩颈，另一手举着水杯，胸前的春光乍现，惹得苏瑶手脚僵硬、不知所措，粉霞逐渐侵上双颊。

“先喝水。”耳边是霍云琛轻得不像话的声音，苏瑶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嘴唇缓缓地覆盖上去，眼神不着痕迹地偷瞄了霍云琛一眼，然后又快速地收回。

但还是被敏锐的霍云琛捕捉到，他的眼眸里的黑色逐渐加深，手中用力倾倒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