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迎风而立的单薄身影,不少人都动了恻隐之心,稍微忍不住的,便在一旁出声劝道:姑娘,不是你做的事儿,就别往你自己身上揽!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啊,是要吃官司的!
但留在狱中吃官司,也总比三娘抓回去磋磨的好。
初沅感激地望了那人一眼,随即笑着摇摇头,用那把软糯的嗓音坚定说道:我知道的。所以我没有开玩笑。
她探出手,对衙役露出两截玉白纤细的手腕,说:是我做错了事儿,就请官差大哥把我给抓回去吧。
刘捕头干这行多年,这还是头回遇见这样乖顺又配合的嫌犯,自动认罪了不说,还出口请他抓走。
刘捕头直觉异常,但又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毕竟眼下人证皆在,加之嫌犯又主动了投案,思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理由不抓。
行,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正当他准备掏出镣铐锁人时,一道火急火燎的声音越过纷乱人群,传至耳畔,打断了他的动作:等等等等!刘捕头,你可不能就这样把她给抓了呀!
大概是跑得急,来人话说完以后,便气喘吁吁地扶住栏杆,好半天接不上理由来。
初沅愣愣看着那个身形略显圆胖的妇人,整颗心像是砰地一声,坠入了冰凉彻骨的寒池。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逃不了了。
***
柳三娘是紧赶慢赶,掐着点儿过来的。
但谁知道,她竟然来晚了一步。
看现在,大祸已经酿成,这一身的麻烦啊,肯定是少不了了!
柳三娘手扶栏杆,慢慢地缓匀呼吸,懊恼气闷之余,不经往一旁的初沅瞪去。
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初沅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现在是苍白得连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柳三娘只一眼,便摸透了她的心思。
这小丫头还真是天真,以为躲到官府就能完事儿了?
也不睁眼看看,这究竟是谁的地盘!
她冷笑一声,摆摆手让婢女过去,送上遮掩面容的帷帽。随后,目不斜视地从初沅身边经过,走到了刘捕头跟前。
她尝试着交涉道:刘捕头,这被烧的画舫啊,一看就是私家所有。况且它燃起来的时候,也没殃及无辜,你看这事儿能不能私了?不然为这点事儿进官府,岂不是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刘捕头和三娘也算有点交情,听了这话,他慢慢回过了味儿来,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初沅,问:这是你们浮梦苑跑出来的?
柳三娘点点头叹道:刘捕头,不瞒您说啊,那就是个养不熟的臭丫头,我打过,也骂过,可她那颗心啊,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似的,怎么都拉不回来。这下倒是好了,她竟然还敢在今天偷偷溜出来,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等我把她带回去,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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