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沅的两只手腕被他握得生疼,就连挣扎之间的动作,都变得格外艰难起来。
她被谢言岐紧锁身前,半拖半拽地,带到了假山后。
尽管她的呼救声短且急促,但假山的另一边,巡夜的仆从还是听到了动静,提着灯盏循声走近。
他站在假山旁的小道上四下打量,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疑惑了一会儿,不经又嘀咕着走远:真奇怪,难道是我听错了?
从始至终,初沅都被谢言岐桎梏在怀,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找不到任何求救的机会。
听着假山背面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不见,初沅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中,慢慢浮起了一层泪光。
隔得很近,她能感受到身后那人一呼一息间的灼烫炽热,也能感受到那硌在她后腰的异样石更物。
初沅轻轻地战栗起来,说不清是惊疑更多,还是恐惧更多。
她的泪水不住在眼眶打转,一张漂亮的小脸血色尽失,但很快,又在这阵羞愤交加的赧意中,慢慢染上了薄红。
这人、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呀
她紧张地颤了下睫羽,积聚的泪珠终是倏然而落,打在了谢言岐的手上。
微热的湿漉在手背晕染开来,使得谢言岐微有愣怔,捂住她的口唇的手,也稍稍松了些。
他滚了下喉结,低哑着声音说道:只要你听话,我就放了你。
他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耳后,初沅身子一僵,含泪点了下头。顿了顿,又怕他在夜色中瞧不真切,还小鸡啄米似的,多点了两下。
谢言岐垂眸看她乖顺安静的后脑勺,果真依言松手。
感受着钳制她的力道逐渐卸去,初沅想也没想的,立马从他怀中挣脱出去。
她本意只是想和这个怪异的人拉开距离,但她急得像只兔子似的突然蹦远,落在谢言岐眼里,就有些变了味道。
疑心她是以退为进,他下意识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倏然拉着她转身,随后覆身而上,将人抵在假山之上,再次用掌心按压住她的唇瓣。
这一连串动作的发生,不过在瞬息之间,等初沅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又被谢言岐面对面地锁在了怀中,一抬首,额头便擦过他的下颌,和他四目相对。
他那双凤眸隔着夜色,紧锁着她,其间的情绪晦暗不明,像是比夜色还要浓稠。
无声对视间,初沅仿佛是被卷入了他眼中的暗潮,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忽然就鬼使神差地,抬手揭下了他夜行衣的面巾。
刹那间,一张眼熟的俊美面庞,呈现在了眼前。
初沅愣愣地望着他,红唇微张,有几瞬的失语。
没想到,画舫一别后,她竟然还会在这样窘迫的情境下,和这位恩人再次相遇。
初沅攥紧了手中的黑色面罩,颇有些讶然和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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