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岐一眼跌入她眸中柔波,难得的,失了声。
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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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言岐再次回到水云居,已是卯时一刻。
湢室内,朦胧的水雾弥散开来,热意腾腾升起。
他靠在浴斛边沿,微阖了双眸。
哪怕已经沐浴过,可隐隐约约间,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始终浮动于鼻端。
是昨晚一直牵缠着他,撩拨他心弦的那个味道。
意识到这点,谢言岐扯了下唇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谢言岐啊谢言岐,没想到你的定力,也不过如此。
守了二十二年的清白之身,就这样没了。
看来,马上就要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谢言岐从水中缓缓起身,带起一圈波澜。
擦净水渍后,他一边更衣,一边从湢室走出。
堂屋中,奚平正在待命。
见谢言岐慢步向他走来,他忙是颔首回禀道:世子,这次暗探刺史府,我们的人找到了近三年以来,扬州赋税的所有账簿,核算之后,发现里边确实有些问题,其中有一大笔钱都不知所踪,既未上交朝廷,亦未作他用,就像是不翼而飞了似的。
对这个结果,谢言岐并不意外。
他撩起衣袍坐在茶几旁,倒了盏热茶慢品,道:不是说庞延洪有异心么?
既然如此,那他这笔钱自然得藏起来。
军饷粮秣,样样都是吞金兽。
但目前看来,有些细枝末节,并没有表面所示的那么简单。
谢言岐向后靠了靠,慢声问起其他:那些死去的宦官身上,可有查到些什么?
奚平道:属下派人去打听过了,这些遇难的宦官统共十一人,他们像是宫中来的花鸟使,一直在弦歌坊找寻美人,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了。
谢言岐忽地嗤了一声:花鸟使到烟花之地挑人
还真是闻所未闻。
他敲了敲桌面,问:查明死因了吗?
一刀毙命,或是溺水而亡。
溺水而亡谢言岐抓取这个词,低声念了一遍,随后,抬眸看向奚平,低声笑道,扬州水路纵横交错,你说,有没有人借此逃出生天呢?
只要水性够好,及时躲到了岸上,再动动脑子想些办法,成功逃脱了追杀,也不是不可能。
意识到这点,奚平豁然开朗,忙是拱手应道:是,属下这就去打探消息。
待他走后,屋内复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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