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片刻,她终是黯然垂眸,为难地咬了下唇角。
难不成还真要她去说,她是想用自己为赌注,去换取他的垂怜吗?
可这又怎么开得了口呢?
在她犹豫沉默的这个空隙间,一旁的谢言岐也已收拾妥当,正慢条斯理地整袖,抚平上边的褶皱。
长身玉立,衣冠楚楚,对比方才那个失控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在不经意间抬眸,看清了她那双湿漉的眼睛泪痕未干,眼尾泛红。
是方才,被他惹的。
谢言岐喉结微动,似乎又听见不久之前,这室内回响的,恰恰莺啼。
这之后的审讯,好像,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
况且也确实是他对不起人家,不是么?
思及此,他不耐地扯松衣领,又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
还能走动吗?
他话题突转,从冷声的质询,变成了简单的关心,倒是令初沅出乎意外,感觉有些迷茫了。
这人的心思,还真是晴雨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她脸颊微热,忙是顺着台阶下来,颔首低声道:能的。
可甫一动作,她便被一阵不适感绊住,秀眉微蹙,没忍住低低嘶了声疼。
谢言岐微蹙了眉,长指勾起地上的雪缎寝衣,一言不发地扔甩到她身上。
初沅一愣,随后默默地将衣襟拉拢,整理满身的狼狈。
最后,她看着铺在榻上的外衫,犯了难。
这处密室久无人居住,遍布灰尘,所以她临走时披在身上的那件外衫,就成了床褥,被垫在榻上。
到现在,自是被折腾得不能看。
满是褶皱不说,还深深浅浅地濡湿了大片,印在上边的血迹斑驳殷红,格外地醒目。
谢言岐别开视线,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问:这还要吗?
初沅摇头,低声道:应该是穿不了了。
如果她还穿着这件外衫回去,旁人一看,便也知道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但在临走之前,谢言岐还是将其披在了她身上。
对上她扭头望来的澄澈清眸,他说:先将就一下。
最开始,初沅还没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等被他抱起走出密室,晨间的风便裹挟凉意,扑面吹来。
天色将晓,晨雾缭绕,正是清早最冷的时候。
初沅靠在谢言岐怀中,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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