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面如同火海,楹柱被火舌舔舐得炭黑,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无端遭难的客人们哭天抢地,哀哀欲绝。
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谢言岐大步流星地走过着火的廊道,一间接一间屋子地找寻着。
但每一次,都是落空。
奚平紧随其后,奋力用掌风扑灭他衣袂沾染的火苗,世子,这里太危险了,还是请您赶紧回去吧!初沅姑娘都不一定在这儿!
谢言岐置若罔闻,继续往火势更甚的深处走去,零星的明火从屋檐坠落,接连落在了他的肩头、衣袂
他挺拔的身影被炽烈火光勾勒得模糊,若隐若现,如松如竹。
没有任何的退意。
至少,她来过这里。
只要她还没有回京,那些人就不会轻易罢手。
一个宦官,又如何护得住她?
所以,再等等他。
行吗?
谢言岐脚步不停地走向火海,背影轮廓几乎都要被炽烈火光消于无形。
客栈外面。
杀手和暗卫厮杀成一片刀光血影。
见状,躲在门后的客人们终是能趁着杀手疏忽之余,蜂拥逃出。
快逃,快逃啊!
慌乱中,有人摔倒,有人仓皇跑远。
看着眼前乱象,杀手中的头目神情微变,连忙下令道:给我杀!
他们武功高强,但谢言岐带来的暗卫亦是不差。
两方鏖战,根本就没有给杀手机会分神,去斩杀这些四处逃窜的百姓。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客栈旁边的密林间,停在草木里的青帷马车静待时机。
来风挑起曼帘,看向坐在车辕上驾马的人,担忧地唤了声:阿兄。
他和同胞兄长来庭一道在宫里当差。
只不过,他在皇后殿中近身服侍,来庭则是大内侍卫。
此次赴往扬州孤立无援,来风始终和长安联系不上,期间便以家书的名义送至家中,告知来庭这边的状况。
但千里迢递的家书,又如何快得过宫苑信鸽?
所以直至如今,来庭才带着援兵姗姗来迟。
来庭和来风生得有八分像,皆是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深知胞弟只身留在扬州的不易,来庭拉紧缰绳,低声道:宫里来的援兵就在泗阳县的十里开外,等会儿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你就先驾车带着公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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